花千千笑道:「我也是有規矩的,只是你們沒瞧見我凶人的樣子罷了,要是不乖,小心我罰你們。」說完,居然伸手捏了潔兒胸部一把。
潔兒被摸了胸,臉紅地斥道:「小姐又來了,就愛戲弄潔兒。」
「潔兒的胸部又大了不少,發育得好,不愧是我養的。來,我看看其它人有沒有長大,若是太小的話,明日的飯裡加肉。」
她這麼一說,其它侍女紛紛趕忙用手護著自己的胸部,逃的逃,躲的躲,一群人玩起追逐遊戲來了,又叫又笑地躲著花千千伸來的魔掌。
還說規矩呢,在這個千秋閣裡,最沒規矩的就是她們小姐了。
鬧了一會兒,花千千突然一頓,目光幾不可查地閃過銳芒,但她不動聲色,命令道:「好了好了,我累了,你們都下去休息吧,該去幹麼的就去幹麼。」
侍女們紛紛收起玩笑,將東西收拾收拾,退出了房間。
遣退了所有的侍女後,花千千臉上的笑容收起,她走到一旁,狀似不經心地拿起一隻茶杯,猛然運力於掌,將茶杯往樑上砸去,逼出了隱在暗處的偷窺者,隨即唰的一聲,抽出藏在桌下的劍,點地而上,欲逮這個闖入者。
就不知這人是個淫賊還是偷兒,總之不是好東西。
對方動作也迅速,輕易避開她的攻擊,除了閃避,並未接招,也沒動兵器。
花千千制伏他不得,對方又蒙著面,教她看不出來人的路數,只知此人武功不弱,只是奇怪這人為何只守不攻?
兩人從樑上打到地上,屋內不夠寬敞,傢俱又多,這人卻可以在避開她攻擊的同時,還能不碰壞她屋裡昂貴的物品。
此人沒有殺氣。
花千千停下攻勢,冷問:「你是誰?鬼鬼祟祟的想做什麼?」
這人只守不攻,不拔劍,也沒逃走的意思,令她十分疑惑。
對方終於拿下臉上的布巾,露出了一張面容,這是一張端正的容貌,挺鼻,濃眉,五官姣好,英氣儒雅。
花千千盯著他看,接著目光一亮。
「夜清?」
夜清一僵,那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了錯愕。
「這樣你也認得出來?」
他現在的面孔不是第一次的平凡模樣,也不是第二次的俊美臉龐,而是介於中間,雖沒有俊美非凡,卻也是中人之上。
見到是他,花千千開心地笑了,就像遇到熟人似地上前搭話。
「原來是你,怎不早說?久違了殺手大哥,你今日換了一張新臉呢,讓我瞧瞧。」說著就要伸手去捏捏看。
夜清身形一閃,向她警告。「不准亂碰。」
瞧他一副緊張的樣子,讓她忍不住噗哧笑出來。
「你看看你,又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居然還不讓女人碰,你是不是男人呀。」
夜清被她這麼一說,面上有些掛不住,冷然道:「我當然是男人。」
「既然如此,摸一下有什麼關係?原來你長這個樣子啊,總算看到你的廬山真面目了。」花千千心下暗自遺憾,這傢伙動作真快,可惜沒佔到便宜。不知怎麼著,她一見到他就很想逗逗他。
「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的真面目?」夜清不由自主地摸著自己的臉,心想自己的易容術是不是退步了?居然屢屢被她識破。
花千千得意了,她當然認得出來,因為她認的是耳朵呀。
她之所以能判定這才是他真實的面貌,是因為現在害羞的他,臉跟耳朵一樣紅,不像前兩張臉,只紅耳根子。
「我是捕快嘛,有訓練過的。」嘿嘿,本姑娘才不告訴你呢。
夜清懊惱,他身為殺手,從來無人認出他,如今在這女人面前,卻屢屢破功,他真該好好檢討了。
「你來得正好,我正想著你呢,沒想到你就來了。」趁他一個不注意,她上前逮住他的手臂,嘿嘿,抓到了!
夜清被她這麼一碰,又趕緊想閃開,但手臂被她抓得好緊,兩人這麼一拉一退的,一個東西從他身上掉了出來。
「咦?這是什麼?」
花千千立刻放開他的手,搶在他之前將東西撿起來,還逕自把卷軸打開。
呵,原來是一幅女人的畫像。
「哈,你改行當畫師了?啊……」她再仔細一瞧,怪怪,這畫中的女子好眼熟啊,不就是她自己嗎?原來他……
「你畫我?」她拿著畫像,對他投去一記曖昧的眼神,被人暗戀挺為難的。
夜清冷冷道:「那是你的懸賞畫像,有人要你的項上人頭。」
花千千聽聞後呆了下,接著噗哧一聲笑出來,她把畫軸捲起,擱在桌上,一邊走向他,一邊繼續之前沒說完的話。
「這事待會兒再談,我有正事要先問你呢。」
夜清手中的劍猛然舉起,架在她的脖子上,銳利的目光冰冷地盯著她,這是殺手的眼神。
花千千低頭瞄了眼脖子上的劍,沒有驚愕,也無慌張,而是嫌它礙事地用手撥開。
「我是要問你,我有個東西想請你——」
被撥開的劍又架回她的脖子上,銳利的劍身在月光下隱隱反射出幽冥的光芒。
「別鬧了。」她再撥開,劍身又架回她的脖子上。
明明對方殺氣凜然,她卻視而不見,嫌礙事地再撥開,但這次卻撥不開了,劍身文風不動。
夜清始終神色冰冷,殺氣凜凜,表示他不是鬧著玩的,他真是來殺她的。
既然撥不開,她索性放棄了,直當沒看到,繼續上前——
「我說你有沒有在聽啊?我是真的有事要找你。」
她絲毫不顧危險,渾不在意這把劍是否會割傷她白皙的頸子,反倒緊張的是他,因為他非常明白,自己手上這把劍有多麼銳利,一見她往前,心驚之下連忙退後,還趕緊把劍往後移,免得傷到她。
「你別再往前了,小心我真殺了你!」他發狠地警告。
「好嘛好嘛,給你殺。」她居然還伸長了脖子,一副引領待宰的模樣,完全把他的話當兒戲。
「你——你——」他「你」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個字,板起的面孔和露出的殺氣,全在她面前潰敗如山倒,只是重重地呼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