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她們也用飛鴿傳書通知在江南的二師姊宮無歡:二姊夫弓長嘯的漕幫勢力不可小覷,能成為一大助力,南北兩邊往來靠著書信,秘密傳遞消息。
這回花千千和夜清又出門查案,直到隔日才回來,一回來就從小師妹那兒知道了大師姊被安妃召去之事,立刻迫不及待的去找大師姊,隨後又和小師妹三人密議。
花千千和白雨瀟都認為安妃絕對不會罷休,兩人幫著大師姊想辦法,一定要防著安妃。
不過她們在這頭急著,上官雁卻一點也不急,因為從那日狄璟說要娶她之後,她整個腦子裡想的都是他。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以前沒在想的人突然成為可能成親的對象,那人的影子就像在她腦中紮了根似的,讓她動不動就想到他。
而這一想就好像收不住一樣,還越想越多,冒出了一堆問題。
他是真的喜歡她嗎?當時怎麼沒問仔細點,就跳到討論成親後的細節了?
還是他是為了義氣?只因為他想娶,而她剛好也必須嫁,所以就挑中她了?這會不會太匆促了?事後他會不會後悔?
她的腦筋一向靈活,看事情看得透澈,怎麼到他這裡就突然想不明白了?而且還越想越糊塗,開始變得患得患失,想問又不敢問,就怕知道答案後會失望。
她的瀟灑直爽哪裡去了?當初要嫁給潘則明時也沒這麼多顧忌呀,現在卻開始煩惱了,白天想他,晚上也想,他說交給他操心就好,這是不是代表他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不是隨便決定娶她的?
上官雁活了二十個年頭,直到這時才生出女兒家為情苦惱的心思,她能為案子想破頭,但是她猜不透狄璟的心,這令她糾結,她從來沒有為一個男人如此傷神過。
她發現原來自己十分在乎他的想法,在乎到不願見他隨隨便便的湊合,若是,她寧可不嫁。最後她實在坐不住了,與其如此苦惱下去,不如去找他問個清楚。
於是她跑去找狄璟,衙門官差說他出去了,她便在他的書房前等著,聽到他回來了,立刻主動去找他。
狄璟遠遠見到上官雁走來,清澈的眼眸裡全是她的身影,一想到可以娶她,他心頭實在高興極了,只不過他不敢把慾望表現得太明顯,就怕嚇著她。
他眼底有著笑意,希望像平時那樣不露聲色地朝她走去,腳步卻又不自覺加快了速度。
「狄大人。」見她拱手向他執禮,對他的態度依然不變,他心想無妨,等成了親後,她總會對他親近的。
「找我有事?」他低頭看她,神色不同以往,多了一抹溫和,連語氣都是難得的溫柔。
上官雁四處看了下,怕有其它人在,不好說話。
狄璟揚起淺笑。「放心,看到你來,我就讓他們下去了,你若不放心,咱們就去書房說。」
「無妨,就在這兒說吧。」書房的空間太私密,還是在屋外說比較舒暢。
「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她猶豫了下,才點頭說道:「想到個問題,所以來找你說說。」
他就怕她有事自己擔著,不找他商量,如今她來找他,表示開始把他當自己人,這樣很好。
「說吧,別顧忌,有事我頂著。」
她又遲疑了一會兒,最後決定還是告訴他比較好。
「是這樣的,大人雖然很義氣,也願意擔這個責,但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我想來想去仍覺得不妥,其實我這兒還有個解決的方法,大人也知道陵王妃與我交好,她想了個辦法,萬一不得已,就讓陵王納我入府做妾——」
「不行!」
他突然的喝止讓她嚇了一跳,就見那張原本溫潤含笑的俊容突然沉了下來,雙目射出的銳芒鋒利無比,口氣威嚇陰沉。
「已經談妥的事怎能說改就改?你當我是隨便說說,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嗎?」
他一邊嚴厲的質問,一邊逼向她,她被他的強大氣場給逼得節節敗退,直到背脊碰到了牆,她才發現自己被他逼入牆角,而他卻沒有退後的打算,甚至低下臉,鼻息幾乎貼近她的鼻息,雙目炯炯地盯著她。
「你也知婚姻大事並非兒戲,為何還要入陵王府做妾?當陵王的妾會比當我的妻子好?」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何意?」
她一時語窒,被他這嚇人的氣場給震得說不出話,她看得出他很生氣,其實她原本只是試探一下,當陵王的妾只是名義上的,這不過是小師妹想的權宜之計罷了,不料他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見他這麼生氣,她不禁心虛,眼巴巴地看著他。「你別生氣,咱們有話好說。」
「我這不就在聽你說?我很認真。」他沉怒著臉色,絲毫不讓步。
是的,認真。他現在的表情簡直認真得嚇人,彷彿她只要再說一句給別人做妾的話,他就要狠狠收拾她。
兩人距離靠得如此近,她實在很難冷靜地跟他說話,她心跳如擂鼓,臉蛋不自覺紅了,只要他再靠近一點,兩人不只鼻子會碰上,連嘴唇也會碰上。
想到他的唇,她突然覺得口乾舌燥,雙頰越發熱燙,她發現自己連直視他都很難為情,心跳快得不像話,簡直不像她自己了。
不過他氣什麼呢?她說這些話也是為他著想呀,就怕他為難,她也很難做好不好!難道她願意當妾嗎?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一個呢!想到這裡,她無端也惱了。
「凶什麼凶啊?你又不是真的喜歡我,為何要犧牲自己娶我?」她口氣也橫起來,凶巴巴地瞪著他。
「誰說我不是真的喜歡?」
啊?她呆了,才冒出的火氣就被他一句話給弄懵了。
狄璟盯著她傻愣愣的樣子,一雙堅毅的眼眸逐漸變得幽深,嗓音也變得低啞。
「傻瓜……想娶你當然是因為真的喜歡你。」
他真的喜歡她?親耳聽到他親口證實實在太令人震撼,驚得她一時啞口無言,只是呆呆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