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找我有事?」
方大虎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顯得十分不好意思,見四下沒人,溫柔地對她說:「我就是來看看你。」
上官雁一眼就看透了他,方大虎是個很好懂的小子,她挑上他,也不過就是順勢而為罷了,反正又不是真的嫁,說不定藉著未婚妻這一層關係,可以從方大虎身上獲取其它消息,他爹是方管事,平日跟在秦老爺身邊,肯定知道不少事,想到這裡,她對方大虎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她是個女捕,也是個生意人,處事圓滑,擅長收買人心,當初只是藉故和秦家僕人們打好關係,誰料到會被人看上,這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她雖答應了這門親事,但故意找了理由把婚事推到半年後,時間綽綽有餘,半年後,她已經不在秦家,這方大虎注定要失望了。
方大虎看見她的笑容,一顆心熱著呢,已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人。
「等會兒我要和我爹出門辦事,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我買來給你。」方大虎討好地說。
上官雁目光一亮,跟管事出去辦事?有戲!
「虎哥要出去辦大事?好厲害呢。」她用崇拜的目光看向方大虎,這面子於男人而言,就好比妝粉之於女人一樣,是會讓人上癮的蜜。
方大虎感受到未婚妻崇拜的目光,立刻挺起了胸膛,得意地回答。
「是大事沒錯,這件事老爺不會找別人去辦,只會找我爹和我去辦。」
「喔?是什麼事呀?」她天真地問。
「不能說,這可是重要的大事,女人家別知道。」
「這樣啊……既是重要的大事,那麻兒便不問了。」上官雁乖乖點頭,眼中卻露出失望之色,透出一種疏離。
方大虎聽了,變得有些焦急,他好不容易搶到她,正對她稀罕得很,看見她失望,心中堵得慌,又想反正她遲早是自己的媳婦,兩人的命運是綁在一塊兒的,她不向著他還能向著誰?
方大虎心一橫,也罷,向她透露一些些,應該沒多大關係。
他左右看看無人,便小聲對她說:「我就告訴你一點,但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哪。」
果然,這話一說出口,又得到她一臉的崇拜和欣喜,方大虎被她激起了虛榮心,又接收到她眼神裡的鼓勵,終於還是憋不住,偷偷告訴她。
原來,他這次和管事爹爹出去是要去送禮的,老爺在外頭養了個外室,這件事只有他、爹爹和老爺三個人知道而已。
上官雁驚喜了,秦老爺竟然還有個外室?這秘密讓她如獲至寶呀!
秦老爺既然能成為最大的鹽商,拿到最多的鹽引,肯定比其它商人更狡猾,他若留下和鹽政大人交易的冊子作為籌碼,肯定會放在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她像一般人一樣,以為那冊子肯定藏在府中的暗格或密室裡,卻沒想到那冊子有可能不在秦府裡,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若是秦老爺,肯定不會把性命交關的東西放在府中任人搜查,這招妙呀!
「虎哥,只要是你買的,我都喜歡,重要的是心意,你心裡有我就行了。」得到了這個大秘密,她樂得嘴都甜了。
方大虎被她嬌聲細語說得心口一熱,忍不住要去握她的手,上官雁給他握了一下子,就佯裝害羞地將手抽回來。
「你快去吧,別耽擱了,免得我擔心。」
雖然只是握了一下,但能吃到一點豆腐,方大虎已經心滿意足,便依依不捨的離去。
待他走後,上官雁一轉身,便發現狄璟正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她也好奇的盯著他,他身上透著一股冷漠,她不禁奇怪,這男人是吃錯什麼藥,這幾日老是瞪她?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狄璟收回視線,什麼話也沒說便進屋了。
上官雁一臉莫名其妙,嘀咕了聲。「神經。」
她心情正好著呢,不與他計較,她雙手交臂在胸前,摸摸下巴,這是她思考時慣有的動作,她得去查查那秦老爺的外室到底是誰。
雖然這件事很有挑戰性,但難不倒上官雁,因為她的「未婚夫」方大虎經她幾番逗弄,很快就招了。
上官雁搖搖頭,這個方大虎比不上他老爹方管事的嘴巴嚴,女色誤事啊,定性還不夠。
原來秦老爺的外室是青樓裡一個叫艷娘的女人,她佩服得笑了,不愧是會做生意的秦老爺哪!這位艷娘芳齡才二十八,便擁有一間如悅坊,是裡頭的掌事老鴇,旗下擁有十多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上官雁亦是個生意人,有著生意人的嗅覺,她將艷娘的發跡過程打聽一遍後便明白了,表面上這如悅坊是由艷娘主事,實際上秦老爺才是幕後大掌櫃。
行啊,這個秦老爺不愧是商場的老江湖,養了個外室,還能順便幫他管理青樓的生意,不必他本人出面,但凡有生意要談,都帶去如悅坊,他自個兒還可以正大光明地到青樓去逢場作戲,秦夫人甚至不能有意見。
幫著自家青樓拉生意的同時,還能與艷娘巫山雲雨,一舉兩得,怎麼看都划算哪。
上官雁來到如悅坊,打量著如悅坊的雕樑畫棟,先說這花園嘛,一草一木皆如仙境,再說這亭台樓閣嘛,更是匠心獨具,令人留連忘返。
華燈初上,此時正是青樓最熱鬧的時候,她躲在屋簷上,看著底下賓客來往,衣香鬢影,這兒是做生意的地方,頂多只有持棍的護院,不妨礙她查探。
見艷娘正在迎客大廳招呼來客,她潛入艷娘的房間開始搜索,從床頭找到櫃子、地板,甚至連天井都仔細找過,大約找了半個時辰,就是沒找著半本可疑的帳冊。
上官雁又開始懊惱了,不可能沒有啊!難不成是她想錯了?
這時,屋外傳來了腳步聲,她立刻閃身到櫃子後,接著房門被推開,艷娘的嬌笑也隨之傳來。
「公子大駕光臨,艷娘好生歡喜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