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媳婦說的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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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回雪本來就是芮柚紫的大丫鬟,這些事情她做來駕輕就熟,帶著年紀比她大上幾歲的如畫和秋菊出去。

  「前幾日茶園管事送來的六安瓜片給郡王沏一杯。」她吩咐晚晴。

  晚晴囑咐外頭的幾個丫頭要打起精神聆聽屋裡動靜,要是郡王妃一有吩咐,便要趕緊照做,自覺滴水不漏之後才往小廚房去。

  而所謂的小廚房自然是任雍容的手筆,自家媳婦那身子板,他非常不中意,既然媳婦愛吃段氏的菜,便讓她管著大廚房之餘過來給媳婦開小灶,至於大廚房,府裡就他夫妻兩人,他都在媳婦這裡吃飯了,大廚房如果連管事婆子的飯都做不上,就再換一批人!

  任何事情都沒有他老婆孩子重要。

  也不過前後腳時間,太妃便讓人把如畫和秋菊的身契拿來給她,太妃做事雷厲風行,果然一點都不含糊。

  「你這幾個丫頭看起來都是不錯的。」任雍容隨口稱道。

  眾人都出去以後,芮柚紫左看看,右看看,看似無人可差遣的情況下,慢慢踱到任雍容身邊,見他鬆開領子,闔眼歇息,便打算走開。

  「過來!」

  她又重新慢騰騰的挪過來,任雍容倒在她懷裡,一臉疲憊。

  芮柚紫見他這模樣,慢慢幫他鬆開髮髻,手指伸進頭髮裡,柔柔的按摩頭皮,男人逐漸鬆開他打折的眉頭。

  她不是扭捏的女子,在現代也談過幾段感情,感情一事並不陌生,但總是因為工作,不是她忙得走不開,要不就是他分不開身,感情禁不起這樣的慢慢疏遠,剛萌芽的感情很容易就斷頭。自來到這裡後,雖然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被命運洪流推著走,但既然有心和任雍容一起生活,那麼她也會努力學習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情。

  再說,她這身子都有了人家的孩子,某些親暱,只要不是太過分,雖然不免慌亂,也還能應付就是了。

  譬如,他很喜歡躺在她的大腿上……

  「是西北之行遇到什麼難題嗎?」

  任雍容的西北之行,表面上是替朝廷辦差,因為這時代內陸的馬匹很少,塞外地方產馬眾多,朝廷缺馬,他去西北廣辦馬市大量換取吐蕃、回紇等土著的優良馬匹,用以保衛邊疆,暗地裡卻是去戍兵,那邊有十萬兵力是他的自保資本。

  任雍容曾不諱言的告訴她,他這般未雨綢繆,不過是希望一家老少可以平安過日,求自保罷了,對於謀反之類的危險行為,他毫無興趣。

  這也是,試問歷代以來,叛國奪權成功的例子寥寥可數,弄得國破家亡、血流成河後,坐上那把龍椅的人有比前朝將國家人民治理的更好嗎?倒也不見得,所以這種耗費心力、財力的事情,要不是刀懸於頸了,還是不幹的好。

  雒邑王朝的爵位都是因為軍功而來,任家祖上是開國名將,歷代皇帝最怕外戚坐大奪權和勳貴繁衍龐大,為此,雖說世襲爵位,可世襲是什麼?每一代便會自降一級,慢慢削弱你的權勢。

  又勳貴之家多紈褲,一代一代下來既無建樹,只剩一個空殼爵位,加上這些貴族並沒有實際職務,便沒有實權,沒有實權便沒有說話權,像任雍容便是,一個小小觀政,只能在六部九卿當打雜的,要是不願意被人差遣,便只能仰仗祖蔭過活。許多貴族在朝堂並無太大影響力,腰桿子並不比官員要硬。

  鳳郡王府是雛邑王朝最顯貴的宗室,但是從他祖先輩至今,與皇室的關係只存太妃這一條脈絡,他們家已經和皇家不太熟了。

  人道大樹下好乘涼,但是皇家是什麼,全憑皇帝的一念之間。

  人無後顧之憂怎麼可以,什麼朱紅紫貴到頭來都是一場空,所以,他怎麼能不打算?「你那鹽鋪的名聲不知怎麼傳到西北去了,往日,那些胡人倒好商量,金帛茶鹽,只要相談甚歡是什麼都收,這幾個月,幾乎口徑一致的要鹽,還指名要芮家的鹽。」妻子這般能幹,他不知道該歡喜還是苦笑。

  因為她的低調,鹽酒兩家鋪子和作坊都掛娘家的姓氏,至於東家是誰,夥計學徒口風極嚴,要真有推托不掉的時候,便把芮雲謹推出來應付,至今除了知情的謝語和談觀,沒有一個外人知道後面的藏鏡人東家其實是一個女子。

  「郡王的意思是?」

  「我們合作吧,你把條件開出來,我能力所及絕對允諾你。」

  「嗯。」對她來說這是互蒙其利的事情,為什麼不答應,不過她有但書。「原本郡王的事就是我的事,可是呢……我正籌劃著要開分店,為了公平起見,開店資金你幫我出,至於鹽的供貨本錢妾身也不好拿多,我就賺你交換馬匹中間的差額就好。」

  她早有意思要開分店,她要開分店不是為了牟利,而是希望方便各州縣的人都能用最便宜的售價買到她的鹽,而且省卻長途跋涉的辛苦。

  任雍容的表情微妙,像被灌了一湯匙的醬油。奸商,在商言商,分毫不讓,而且所有的賺頭全進了她的口袋,自己這算什麼,免費勞工嗎?

  「可有為夫的好處?」

  「你不是要鹽?」

  他一頭霧水。

  「既然要到手,不就是你要的好處。」她總結,險些笑了出來。

  「你這丫頭,便宜都被你佔光了!你沒聽過夫妻、夫妻,妻的也是夫的?」他翻身過來,棲鳳院裡不吝嗇照明燈油蠟燭,燈光下,她的五官帶著玉一般的光澤,越靠近看,越捨不得眨眼。

  或許是這些日子強制她飲食,她面色染緋,好似菡萏初綻,清麗中倍添明艷,肌膚晶瑩無瑕,令她整個人都生動了起來。

  但是只能看不能吃,實在傷身,原來煮熟的鴨子也會飛走……

  芮柚紫揩揩眼角,沒注意任雍容緊盯自己的目光,「那夫君也該聽過親兄弟明算帳,何況是夫妻,這帳是絕對亂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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