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媳婦說的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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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的境況這麼不好嗎?」她揉捏自己的手指。

  她嫁妝單子上的一處田莊、兩處房舍都是舅舅給的添箱禮,爹娘給的是一些綢緞料子和傢俱、瓷器擺設。

  她娘一直是量入為出在過日子,弟弟們也沒有京裡那些富家子弟的軌褲氣息,那銀子都花到哪去了?

  還未出嫁時,她偶爾會幫著母親管管帳,家裡雖然必須斤斤計較著過日子,那是因為母親節省,不浪費,總說錢要花在刀口上,但是家裡還是有幾許恆產的。

  「你也知道爹是個花錢如流水的,我和大哥都覺得家裡就算有金山銀山也不夠他大手大腳的往外撒,再說我大了,我們家總該有人出來賺錢,什麼仕途不仕途的,能填飽肚子才要緊。」他沒趕告訴老姐,他那極品老爹不知道哪掏來的古玩,就花了上萬兩,娘念了他以後消停了一段日子,沒多久又故態復萌,一來二去,娘管不住爹,只能扣著家用,但這只是消極做法,能頂什麼事?

  他們是什麼人家,吃飯還游刃有餘,把風雅當飯吃,不是他對父親不敬,那真的是敗家了!

  爹爹不可靠,姐姐又出嫁,他考慮了再考慮,大哥若能在仕途上精進,他便當個錢袋子,兄弟倆互相幫襯,也沒什麼不好,人吶自立自強,比較靠譜。

  「只要你有心讀書,阿姐會供你上學的。」她忍不住抱了芮雲謹一把,卻發現這弟弟比想像中要瘦多了。「倒是爹,娘怎麼就不盯緊著他一點,讓他胡亂買東西?!」

  「我們家也只有你勸得動爹,娘哪有爹的辦法。」

  這個敗家爹,她有機會得回家瞧瞧了。

  「我不礙事的,倒是阿姐和姐夫是怎麼回事?怎地鬧得這麼僵?還讓你搬出了郡王府?」

  他從小就和阿姐親近,但是再親近,她也不曾這樣抱過他,身體一僵之後,感覺到了溫暖,想到阿姐的近況,又替她覺得難過和不值了。

  「誰家夫妻不吵架的?」芮柚紫被他的話噎了噎。「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還有我的事千萬別讓爹娘知道。」

  芮雲謹哇哇叫,不依了。「阿姐還把我當小孩看!」

  「不好好讀書,偷跑出來不是小鬼的作為是什麼!」她敲了弟弟的額頭一個栗爆。

  這時城西也到了。

  這成衣鋪真的不大,要價九百兩是因京城的地皮本來就比別處貴,芮柚紫屋前屋後看過一遍後,端著茶杯在鋪子裡坐了半個時辰,發現這裡雖然是街尾,但人流不少,最妙的是成衣鋪的對街竟然是一家酒樓。

  她將來要賣酒,對面是酒樓,不謀而合,這是老天要幫她是吧?

  店主見這位公子坐在那半天不吭一聲,直摩挲杯底,以為交易大概無望,誰知道這位公子一起身就說買了。

  店主見芮柚紫爽朗,主動包了上衙門登記過戶的一切手續費。

  將店舖地址、店主姓名、和誰人購買、購買金額等一應寫入條款,在末端按上指印,合同便算完成了。

  那位前任店家承諾兩天後會搬出成衣鋪,讓她好趕緊請人來整修店面,早日開業。芮柚紫道謝後,三人往存放馬車的地方走去。

  「阿姐,你也不問問那店主為什麼要急著出售店面,一開口就買下來?」這個姐姐出嫁前和出嫁後真有點不太一樣,自然不做作,還帶著一股子俐落,可那有什麼關係,他倒是覺得這樣的阿姐比當閨閣小姐時更令人喜歡。

  看來,婚姻真是鍛煉人的地方。

  但是,讓阿姐這樣拋頭露面的姐夫,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事到底要不回家時和娘提一提呢?

  一想到娘親最近欠安的身子,他又打住了這個想法。

  「人家生意不做了自然有他的道理,每個人要做一件事情之前必定都經過思索和考量,他要賣,有人買,便是了。」

  芮雲謹想想也是有理。

  「我能買下這鋪子還要感謝表哥奔走,柚娘在此謝過。」她端端正正向談觀行了禮。

  「柚娘這是把我當外人看,我要受了你的禮,回去我爹不打我才怪!」多年跟著他父親到處奔走,他早就能獨當一面,這種事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何況芮柚紫不是別人,是他的親親小表妹。

  芮柚紫從褡漣袋裡掏出面額五十兩的兩張銀票,遞給談觀。

  「鋪子要開張,得先請木匠做些貨架子上去,還要把牆壁重新上漆,事兒不少,一事不勞二主,還要請你奔走。」

  「這算什麼事兒,包在我身上!」他很自然的收下芮柚紫給的銀票。公歸公,私歸私,這條線,他拿捏的很好,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收這錢,這表妹怕是以後不會再向他開口,拜託他做任何事情。

  與其為了這點錢在那裡推搡,不如爽快的收下。

  鋪子這件事便這樣定下了。

  芮柚紫這邊如火如荼的提純酒,苦於人手不足,對那堆置在雜物間的粗鹽只能乾瞪眼,她多希望自己能生出四隻手八條腿,恨不得好酒、精鹽能趕緊替她生出錢子來。

  她面臨的問題不只有人手不夠,產量也達不到她的理想。

  簡陋的三眼灶台就算夜以繼日,也提純不出多少酒出來。

  她需要一個作坊。

  但目前鋪子還未開張,她第一步都還未跨出去,作坊先等等吧,等真的賺到銀子再說。她在這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總有等著她拿主意的事,眼睛睜開到眼睛闔上,結束一天,日子如流水般過去,壓根子把那回在她這裡吃癟回去的花麗娘給拋到後腦杓去。

  按理說,見不得她好的花麗娘早該向任雍容吹了無數遍枕頭風,派人來找她算帳才是。往前推,就連上回攆走了桃姑姑至今,也不見有人來過問一聲。

  花麗娘的事不提,也許她的枕頭風吹得不給力,那位爺不覺得有任何追究的必要,但桃姑姑這樁……這行事不像郡王府的作風。

  不過這樣也好,郡王把她晾得徹底,她也能安心靜待離開的契機早早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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