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了澡,他在下半身圍了條浴巾就走出來,薇瑛已經回來了。
「我幫你買了些衣服。」她指指一旁的新衣物說,坐在床邊看著他。「你好多了嗎?」
「好多了。」常煦走過來,當著她的面扯開浴巾,赤裸著身子將衣物一件件的往身上穿。
看著那熟悉的精壯身體,薇瑛趕緊吞了口口水,在心裡大唱國歌,臉上保持嚴肅。
「醫生交代你傷口不可以碰水。」
「我知道。」但總不能連澡都不洗吧!他今天在球場上曬了一天,陽光汗水加上熱血,難不成要等著身體發臭嗎?
「常煦……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薇瑛睜大眼看著他拿起浴巾拭去胸前的小水珠,接著又套上新的T恤,不住的吞口水。
「我以為一直在生氣的人是你。」常煦穿好衣服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她。
「我……」薇瑛低下頭,不敢再看著他。自己逃婚在前,打傷他在後,說什麼她都像是個罪人。「我請阿姨做了一些水餃,你今天都沒有吃什麼東西,一定很餓了。」說完,她拿起水果刀削起了水蜜桃。
「你吃了嗎?」常煦吃了幾顆餃子,不禁也要為這美味點頭稱讚幾聲,抬起眼望著薇瑛問道。
「我吃過了。」
「你爸媽呢?」本來打完球就要回去,現在天都黑了,想必他們已經先回去了。
「乾爹派人送他們回去了。」
「那就好。」常煦低下頭繼續吃。既然他不用送二老回家,加上他又有傷在身,他今晚應該可以待在這兒吧?
「你今天可以住在這裡。」薇瑛像是看穿他的心思。
他傷成這樣,她怎能讓他獨自開車回去,尤其打傷他的人正是她。
「謝謝你收留我。」常煦有些嘲諷的說。
「沒關係,反正你以前也……」薇瑛本來要說他以前也收留過自己,不過一想起今天兩個人最後談的問題就是她搬到他那兒的原因,要是再提起那件事,難保常煦不會像先前那樣不理她。
可是……她不是就希望常煦不要理她的嗎?她現在又擔心會惹他不高興又是為什麼?做瑛越想越不解。
「你快削到手了。」常煦看著她削著水果發呆,連忙出聲提醒。
薇瑛趕緊停手,手指頭才逃過一劫。
「你下次要警告人,就像我這樣直接把話說完,免得連逃都來不及。」
常煦想起了今天被球打到的情況,他知道薇瑛是想警告他的,哪知她才喊了自己的名字還沒要他注意,球就已經中了紅心。
「對不起……」薇瑛訥訥道歉。
常煦並沒有怪她,也許他可以壞心點想薇瑛是挾怨抱復,可是他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看她那一臉歉疚的模樣,他又怎麼忍心苛責呢?「我不是說算了嗎?」
「我就算再怎麼生你氣,也不會用暴力解決問題的。」薇瑛像是要澄清自己的清白。
「那你打算怎麼解決?」
吃完美味的水餃,接過她手中削好的水蜜桃,感覺像是兩人還住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他們總會一起到外頭買些吃的外帶回家,坐在電視前一邊聊天一面吃東西,吃完飯後薇瑛會準備水果給他當甜點。
只是這一幕已有許久不曾再出現。
「我……我還沒想到。」
薇瑛的回答不再像之前那麼堅決,這陣子她改變了不少,說起話來比以前果決許多,但是她現在就像是回到以前那個薇瑛,臉上有著明顯的不確定。
這時,常煦放在外套口袋裡的手機響起。
「我想是她打來的,你睡覺的時候,她打了好幾次……我沒有替你接。」
話一說完,薇瑛便站起身走到屋後的陽台,她決定給常煦一個私密的空間,讓他相他的女性朋友聊天談心。
可是就這麼走出來她又覺得自己很可悲,常煦說他不會再和那女人往來,但事實卻不是如此,她到底還要苦撐多久?
也許她該把木屋讓給常煦住,她可以去跟郭姊睡宿舍,而且郭姊還會陪她聊聊天,晚上再跟大伙來場牌局,這樣她還不會覺得太難過。
想著想著,她爬上陽台的欄杆,直接從這兒繞出去,也好過進屋裡聽他和別的女人聊天,還得跟他報告自己要去哪裡。
不過她才剛爬上陽台的欄杆,常煦突然走到陽台。
「你在幹嘛?」
薇瑛本以為他會待在屋子裡講電話的,哪知道他突然跑出來,而自己正好卡在欄杆上。「你不是在講電話嗎?」
「你馬上給我下來!」常煦對著她吼道。
「我才不要!我要去郭姊那邊睡一晚,這裡讓給你。」
哪知道她把另一腳挪過欄杆後,正打算去投奔郭姊,常煦竟然三步並做兩步的跑過來,抓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抱住她的腰把她拖回陽台。
「闕常煦!你幹什麼啦?」
他動作很粗魯,抓疼了她的手,完全不像是個頭部受傷的傷患,硬是把她拖進木屋裡。
「你為什麼要跑掉?」
「我留給你一個安靜的空間和你的女朋友閒話家常啊!」薇瑛揉著發疼的手,委屈的看著他,這時桌上的手機又響起來,「她還等著你接電話,你快點去安慰她寂寞的芳心吧。」
她轉身就要往門口走去,可是常煦一把將她拉了回來,直接推到床上,接著壓上她的身體。
兩人眼對眼、鼻對鼻,薇瑛這才發現這姿勢曖昧,身體一陣燥熱,小臉也跟著漲紅。
「闕常煦,你……」
「是你逼我用暴力解決的。」他別有含意的指控。
他低下頭吻住她的紅唇,而她的掙扎在碰到他頭上的紗布時變得輕微。
懷裡抱著他最渴望的人,常煦所有的暴力念頭全被溫柔取代,這段口子以來所有的相思都等著撫慰,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連一旁的手機鈴響也被遺忘……
※ ※ ※ ※ ※ ※
木屋裡還瀰漫著激情的氣氛,床上的兩人相擁著,安靜的凝視著彼此,他的手在她腰間來回輕移著,而她的手放在他的臉頰旁,指尖輕撫著他額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