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錢精閨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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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好,大哥揍他……」臭小子居然敢欺負姊姊,皮在癢了,太久沒撓他幾下就忘了痛。

  「我沒有,她又栽贓我,大哥不能偏聽偏信,你要明察秋毫,不能受奸佞挑撥……噢!」

  又挨揍了,他真倒霉。

  雙生子的性情十分相近,在山腳下等了好久的宮明沅等到沒有耐性,他性子有點急地往上爬了一階又一階,不知不覺的走了快一半,想下山?他覺得不划算,繼續往上爬又太費力,懶驢上磨屎尿多,乾脆等在中途看風景。

  「你說自己的姊姊是奸佞?」太不像話了。

  被揍狠了,他也學精明了,趕緊低頭認錯,「我錯了,大哥,我嘴巴長瘡,壞了,小小不是奸佞,她是深明大義的大善人,肚裡能行舟,心胸寬大,能納百川……」

  「大哥,他又說我胖。」捉到現行犯。

  「明沅——」宮明湛聲音一沉。

  宮明沅氣急敗壞地往下一個階梯跳。「哪有,你哪只耳朵聽見我說你胖呢?明明白白的誣蔑。」

  「有,你說我肚裡能行舟,還能納百川,分明是話中有話的暗諷,人不胖怎能裝進這麼多的東西?」她就是要黑他,每次看他上躐下跳的喊冤她就樂得很,誰叫他長得和她一模一樣。

  其實仔細一瞧還是有些許差異,隨著年齡的成長,面容有了變化,一個柳眉彎彎,杏眸含春,膚色偏白,一個眉毛略粗,眼神剛正,秀氣的五官漸有銳角。

  「大哥,小小欺負我……」雞蛋裡也能挑出刺,太過分了。

  「叫姊姊。」沒規矩。

  宮明沅又被打了,他是宮清曉的對照版,專門來受氣的倒霉鬼,兩人打從娘胎起就八字不合。

  「大哥,你不公平……」

  「你說什麼?」還敢有怨言。

  大哥的氣勢一壓,小老弟就氣弱了。「沒什麼,我在磨牙,你聽嘎吱嘎吱,我牙都磨平了。」

  哪敢不平。

  「大哥,你騎馬來嗎?我想……」一到了山下,一見到雪白毛色的雪裡青大馬,宮清曉又不安分了。

  「不行。」沒有第二句話。

  「大哥,我還沒說完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半途攔話很不厚道,還說最疼的人是她。

  「你,不許騎馬。」太危險了,馬很危險。

  「大哥……」她都十歲了,還當她是不懂事的小姑娘。

  一旁的宮明沅猴兒似的往上蹦,毫無手足情的落井下石。「上回那匹馬差點被你騎死了,你一緊張就把韁繩往馬脖子繞,再上一回居然餵馬吃毒棘草,馬拉了一夜的血只剩一口氣,再上上一回不小心掉了簪子,就插在馬屁股上……」

  她和馬有仇。

  「那是意外……」她想解釋,但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一旦她接近馬匹,馬兒就會 「不慎」出事。

  「小小,你看那邊,那是我們的茶園嗎?」宮明湛的臉色忽然變得凝重,望向冒煙的茶山。

  「咦!好像失火了?」她大驚失色。

  「明沅,你陪著小小,大哥去看看。」愛護弟妹的宮明湛將弟妹護在身後,不讓他們以身涉險。

  「大哥,你小心點,多帶一些人過去,這火起得古怪。」好像只有濃煙冒出,沒見到火光。

  「好,我知道,你們兩個別亂跑,給我乖乖地待在原地……」

  「我去看看,大哥去太久了。」

  待不住的宮明沅根本是一隻拴不了的野猴子,他見兄長久去不歸,那顆蠢動的心就不安分了,哪裡有熱鬧就往哪裡湊,而且還很機伶,一溜煙就鑽進層層相迭的茶園。

  被留下來的宮清曉氣得跳腳,她就知道弟弟靠不住,誰說雙生子就一定感情好得蜜裡調油,他們是前世的冤家,互相來扯對方的後腿,誰臭著臉,另一個肯定開心。

  「該死的宮明沅,居然把我丟在這裡,要是有狼,我被吃了做鬼也絕對不放過他。」

  有這樣做兄弟的嗎?不顧她的安危自個兒跑去看戲,她回去要向爹告狀,把他打個半死。

  申時過後,上山的香客陸續出寺,長得直入天際的天梯漸漸地被山上的嵐霧掩住,人蹤越來越稀少,最後已然不見,桃花飄落的山谷中只聽見風聲呼嘯而過,日光隱隱。

  宮清曉就像被遺忘的小狗,久久沒人來尋,孤伶伶的身影在夕陽餘暉中被拉長,形成孤立的影子。

  其實她可以一個人獨自回府,但她擔心宮明湛一回來找不到她會慌亂,所以她一直等著,怕和大哥錯過。

  可是等了又等還是不見人來,山上的濃煙已經淡得如縷縷炊煙,等到腳酸的她決定先到附近的慈善院歇歇。

  走著,走著,她突然覺得不對勁,腳下的繡花鞋似乎踩到什麼,有點粘粘稠稠,像是……血?!

  「怎麼會有血?」

  看到腳底踩到的一灘血,宮清曉先是抽氣,震驚的查看四周是否有打鬥的痕跡,她看血還很鮮紅,並未凝結,判定是剛留下不久,且此人受傷不輕。

  說實在的,她真的不想管閒事,別人的死活與她何干,可是莫非定律真是太可惡了,她越不想碰上偏偏遇個正著,只差幾步路就能到慈善院,拐個彎就到了……

  為什麼會有一雙男人的腳倒在她必經之路?

  「救,還是不救?」

  她猶豫了半炷香後,本想掉頭回去,跟桃花寺借宿一晚,但是此時沾滿血的腳忽然動了一下,她想見死不救的心動搖了,良心跳出來和她唱反調,救人也是修行。

  「算了、算了,我認了,世上有幾億人口呀!他遇上我算他命不該絕。」老和尚說的,上天有好生之德。

  捂著一顆狂跳不已的心,被趕鴨子上架的宮清曉腳步很輕的靠近,亂石掩蓋的草叢裡,一具傷痕纍纍的上半身出現眼前,滿臉的髒污看不清長相,血和汗粘在發上,蓋住他大半張臉,只露出乾裂的唇。

  「誰?」

  以為昏死的男子忽然臂肌債起,握住身側沾血的長劍,直指宮清曉的胸口。

  「唉!小心,我的皮肉很薄,你別傷到我,快把劍移開啦!明明就軟成一灘泥,你還有力氣殺我嗎?」這劍很不錯,是精鋼鑄造,她外公家就收了一把,還掛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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