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略聽至此,臉色總算和緩了些,睨了李若凡一眼,就見他一臉傻樣,不禁嫌棄地撇了撇唇,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為何咱們不早點相遇呢?老爸可以幫你挑個萬中選一的。」
「老爸,在你眼裡,沒有一個女婿會是萬中選一的。」她沒好氣地戳穿他。
「是啊,老爸希望你永遠都不要長大。」永遠都是只會纏著他膩著他的小女兒。
就在他如往常要親吻女兒的頰時,李若凡探手擋在似錦的頰上,他的吻落在李若凡的手背,教他惱怒瞪去。
「她是我的妻子。」他不能允許任何男人對她作出如此親密的舉措。
「她是我的女兒,我愛怎麼親就怎麼親,你管得著麼?」
李若凡頭痛地托著額。「似錦,咱們必須好好談談。」他怎麼也無法理解尚未及而立之年的七王爺如何能生出十七歲的似錦!
就在秦文略面帶慍色地讓宋絡給送出府後,入正閣這頭安靜得教似錦萬分不安,因為她的相公看著她的目光,十分詭異,教她微微發毛。
「說呀。」李若凡啞聲喃著。
「就……」似錦硬著頭皮將她原本的世界道出。「我一直以為是我獨自到來,寄宿在這副軀體裡,但後來我遇到了七王爺,才知道原來老爸也來了。」話落,她緊張地覷著他。
李若凡瞇緊了眼,半晌沒吭聲,倒了杯茶淺啜著,讓人讀不出思緒。
「你如何能肯定他真是你爹?」好半晌,他才勉強問了話。
「他如果不是我爹,不會道出我跟姊姊的名字。」
李若凡托著額,好一會又道:「我問過侯爺關於七王爺的事,侯爺並未察覺七王爺有任何不對勁。」如她所說,她的性情不同於原本的似錦,原本會的繡工一樣也不會,會教旁人感覺古怪。
「老爸……我是說我爹,我爹本來就是個性情冷沉的人,他懂武術,又經營了一間大公司,也許是因為這樣,才沒教人看出端倪,雖然我沒問我爹,但我猜我爹肯定是在七王爺傷重時才寄宿在七王爺體內,所以七王爺後來才會轉醒。」這麼一說,一切都合理了,不是嗎?
李若凡愈聽愈覺得頭疼。聽似荒唐不合理,可偏偏又找不出破綻。
當初似錦那一手好畫就教他感到不可思議,絕非一個丫鬟自學得出的筆法。他習字練畫,很清楚畫與字都必須長時間的練習,不可能一蹴可幾。
再者,她的性情也不同於丫鬟,她與他一樣,體內藏著傲骨,可一般家養的丫鬟哪裡來的傲骨?
所以說,他必須相信她真的來自另一個世界?
想著,他頭更疼了。
「三爺,我說的都是真的,皇上來訪那晚,我爹就是為了試探我而來,他認得我的畫,而我一時太開心了才會撲到我爹懷裡……」
李若凡瞅她一眼,心裡是幾分信了,但在相信的同時,同樣的不舒坦。
他依稀記得她染風寒那回是喊著老爸,誰會知道老爸是爹的意思?就算七王爺體內的魂魄真是她爹,但論外貌,兩人站在一起只會是一對男女,誰也不會聯想到是對父女。
「三爺……我爹說,他跟皇上請命了,收我為義女,至少這麼做,你應該多少會相信吧。」她怯怯地說著。
李若凡無奈地歎口氣。秦文略如侯爺所說是個擅於心計的人,慶幸的是,他是個正派之人,如今為保似錦向皇上請命,他也只能說他是個思慮極深,擅於謀略的人,才會有此安排。
「三爺……」
李若凡抬眼,朝她招了招手。
似錦不安地走到他面前,便被他一把給摟進懷裡。
「給我記著,不管是誰,我都不允許你用這姿態坐在我以外的人懷裡。」他讓她跨坐在他腿上,佔有性地擁緊她。
「我沒有跨坐……」她再誇張也不可能跨坐在老爸腿上。
「都一樣!」
「喔。」她應了聲,甜甜地笑了,把臉埋在他的頸窩。「三爺,你好久沒有抱抱我了。」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體溫他的臂彎,老是被他拒於千里之外,真的讓她好受傷。
他不捨地親吻她的發。「等朝中的事塵埃落定後,咱們就能太平好一段時日,屆時愛怎麼抱就怎麼抱,哪怕天天膩在一塊也不成問題。」
「雖然我爹說侯爺不會有事,但真的會沒事嗎?」
「既然七王爺都這麼說了,代表已是定局。」他低聲喃著,嗓音裡透著疲憊。「當初侯爺回朝時,身上就受了重傷,養了幾日不見好轉反而愈嚴重,他便差了雙全找我,那時他說,他寧可死在我的手裡,也不願死在二房手中,我才為此幫他一把。」
「三爺,對不起,我不該誤會你,我……」
「你也沒說錯,我對宋府是有恨的,當初柳氏設計我,讓丫鬟爬上我的床,再引我爹撞見這一幕,我爹氣得將我除籍,趕出了宋府……我恨我爹不明究理,可後來侯爺說,我爹是為了保我才這麼做,因為我娘已經死得不明不白了,我爹不願再賠上一個我,才讓我離開宋府。」
似錦垂著眼,想起柳氏的仇視。「她是因為你爹娶了你母親為妻,所以才討厭你的吧。」
「我爹與我娘本是青梅竹馬,早有婚約,但太夫人卻硬是給指了柳氏這門親事,而在迎娶柳氏三年後,我爹以平妻之禮將我娘給迎進門,而柳氏是名門千金,這對她來說是個污辱,於是她把氣出在我身上,還為此謀害了我娘……太夫人明明知道,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現在,我終於明白太夫人為何如此縱容她,將權交給了她。」
「就是你在扶桑院說的那些?」
「沒錯。」頓了下,他才道:「太夫人一直偏愛二房,那是因為我爹襲了爵,而二叔從小就體弱多病,娶妻之後卻一直未能有子嗣,太夫人自然是關注得多,甚至在我爹領軍出征時,柳氏與我二叔日久生情,懷了宋潔,太夫人怕二房絕嗣竟容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