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為難這丫頭了……李若凡忍不住揉了揉似錦的頭,實在是不捨瞧她頹喪的神情。他唯一想不透的,是太夫人為何認定他一定會為了幫似錦而出手。
「三爺,謝謝你。」她突然抬眼衝著他笑。「跟你說過之後我心情好多了,明兒個我就跟洪嬤嬤說說,然後……」
然後,聲音被李若凡給吃掉了。
似錦瞪大了眼,突覺他的舌鑽入口中,嚇得想退開,他卻扣住了她的後腦杓不准她逃。
唇舌挑逗廝磨著,魅眸灼灼地望著她,像是要攝住她的魂魄般,教她心跳加快,渾身發熱,甚至還不住地顫著,只能緊揪著他的袖角。
李若凡勉為其難地打住了吻,輕舔過她濕潤的唇瓣,啞聲道:「我認為咱們夫妻之間與其說謝,倒不如給點獎勵,你認為呢?」
似錦滿臉通紅,一丁點話都擠不出來。
「時候差不多了,咱們也該睡了。」壓根不管她有無應答,連筆墨都不收了,直接將她抱進內室裡,才剛將她擱在床上,她立刻滾進裡頭。
李若凡不禁失笑,逕自褪去了外袍往床上一躺,見她像受到驚嚇的小動物又羞又惱地縮在角落,他的笑意不禁更深。
好現象,至少不是恐懼。
第七章 被除籍的庶子(2)
「似錦,入冬了,分一點被子給我,別冷著我,明兒個我還有很多事得辦。」李若凡低聲下氣地央求著。
似錦忖了下,把被子分給他大半,自己則是緊緊貼在內牆,強烈地劃開了楚河漢界,以眼神恫嚇,不允他越雷池一步。
然而李若凡長臂一撈,在她尖叫的瞬間已經將她給撈進懷裡,抓過被子將兩人蓋妥。
「你要是再叫下去,醍醐和梅蘭就會過來問發生什麼事了。」
似錦水眸漾著一層薄霧,無聲罵著卑鄙小人,他卻是低低笑開。「想看小人,我隨時都能為你變成小人。」
她可憐兮兮地瞪著他,他只是輕撫著她的發,將她的臉按在他的胸膛上。
一開始,她僵硬得覺得自己隨時會忘了呼吸,斷氣死去,因為只要一呼吸就會嗅聞到屬於他的氣息……即使在現代,她也從沒有跟男人這般親近,讓她很緊張很惶恐,可是他卻沒有更進一步,她微微抬眼偷覷他,見他雙眼閉著,像是已沉沉睡去。
啊,對呀,他的工作繁多又是長途奔波,不累才怪,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嚇自己。
而且,這樣子睡確實是暖多了。她偷偷地往他胸膛貼靠,在他懷裡感覺到睡意,沒一會便跟著他沉沉睡去。
聽見她勻長的呼吸聲,李若凡才緩緩地張開眼,替她掖好了被子,吻了吻她的發,將她收攏在懷。
李家牙行。
後院帳房外的石亭裡,李若凡垂眼看帳,對於對座男子的絮絮叨叨充耳不聞。
「喂,我都說了這麼久了,你吭一聲行嗎?」宋綽自動自發地倒了杯茶,喝了兩口便對著外頭的宋絡說:「宋絡,去弄壺熱茶……等等,順便讓廚房準備兩碟茶點,動作要快,我待會就要走了。」
「乾脆現在走,你覺得如何?」李若凡眉眼不抬地道。
宋綽橫眉豎眼,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又握,幾番掙扎後,換上了無敵狗腿的笑,坐到了李若凡身邊。
「若凡啊……」他搓著手討好著。
李若凡冷冷睨他一眼。「正經點,我中午吃多了,別讓我吐。」
守在石亭外的宋絡忍不住低笑出聲,教宋綽陰狠瞪去,當場翻臉。「李若凡,你現在是要過河拆橋了是不是?也不想想瀕死的宋家侯爺想談門沖喜親事時都沒人敢伸手相助,後來能迎娶江家嫡女,還是拙內當的保山,可瞧瞧你現在是什麼囂張模樣。」他抖著腳,一臉狠樣,表明了要耗到底,不給個說詞,今兒個沒完沒了。
李若凡合上了帳本,似笑非笑地睨了眼。「有人睜著眼也能說夢話,宋絡,去弄點醒酒湯,看能不能讓他清醒點。」
宋絡憋著笑,知道李若凡有私話要聊,應了聲便快步離開。
「喂!」宋綽真的很挫敗。「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右都御史大人?」
二品耶!他可是二品言官,放眼朝中有哪個傢伙敢這麼耍他?
「知道,大人,小的自然知道。」
「知道個鬼,你知道會拿這高姿態耍我?」宋家可是世家大族,他還是嫡系嫡子,被推舉為族長的,可偏偏就被他這個小輩給欺負,要讓人知道,往後真是要蒙著臉做人。
「想說什麼也得等我看完帳本再說。」
「這牙行的帳本不是叔昂負責的嗎?」
「那傢伙跟我生悶氣,丟著帳本不看,我不接手誰接手。」李若凡倒了杯茶淺啜著。
「也不想想宋家的莊子我都還沒巡完,還孩子氣的跟我鬧脾氣,真不知道誰的年紀較長。」
「宋家的莊子真交到你手上了?」武平侯府的事他摸得一清二楚,有些難以置信有朝一日他居然會回去,甚至還能接手宋家的莊子。
「嗯,接的是太夫人手上的,至於宋家大房二房的全都在柳氏手裡,但我早晚會拿在手裡。」他會逼得她自動交到他手中。
宋綽聞言,撓了撓鼻尖,壓低嗓音問:「老實說吧,你回去宋家到底是在打什麼算盤?」
「你認為呢?」
宋綽挑了挑眉。「想恢復宋姓的話,只要跟侯爺說一聲,由他向宗親會提出,這事不需要經過太夫人或柳氏。」
李若凡懶懶地看著他。「你確定你當初考取功名時沒有買通主考官?」
宋綽氣得險些拍桌而起。「你說這什麼話,拐彎抹角笑我嗎?!是,我知道,當初要不是柳氏去舉發你,你極可能連中三元,所以我猜你想恢復宋姓、取回功名有什麼不對?你這個臭小子敢笑我,膽子愈來愈大了!」
「誰稀罕宋姓,又稀罕什麼功名來著?你一個二品言官在朝中幹得不怎麼愉快,在我面前也擺不起架子,一個官也不過如此,有什麼好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