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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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定兩人的理念相同,這取悅了韓岳騰,婚姻只是長輩的期待,卻非他的計劃,能娶長輩理想的對象,更是省事。

  他帶著嘲諷指了指後頭一竿子好奇的親戚。「那些人還等著看熱鬧,看來他們要失望了。還有,除了親戚之外,我不打算公開這樁婚事。」

  宋貞曦覺得好奇。「你想保有黃金單身漢的價值?」

  韓岳騰勾起嘴角,挑挑眉。「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堪。」

  放心?「你的意思是『不會出軌讓我難堪』,還是『會出軌,但會小心不讓我難堪』?」

  聞言,這回換成新郎放聲大笑,在旁人眼中,這對新婚夫妻之間充滿了愉快的氣氛。

  這很好笑嗎?宋貞曦不以為然地聳聳肩,不過不管哪一種,她都無所謂。「嗯,只要不變成『玫瑰瞳鈴眼』,你要不要公開我都沒意見。」

  這是她最低的底線,只求平靜的婚姻生活。

  「『玫瑰瞳鈴眼』?」他問。

  「單元劇。」

  「沒聽過。」

  這等好劇竟沒聽過?宋貞曦真想賞他白眼。

  「很好看嗎?」

  新娘子聳肩,不回答,反正解釋再多他也不懂。

  兩人表態後(在兩家長輩眼裡,可是小倆口「甜言蜜語」的互動呢!),儀式繼續進行。

  他西裝筆挺,她一身喜氣的紅洋裝,在長輩的「監督」下,在地方法院公證結婚。

  說是監督一點也不為過,長輩橫看豎看都覺得這是樁天賜良緣,可是孩子哪懂得大人的用心良苦?他們願意結婚就是祖先保佑了,兩家長輩根本不敢妄想奢華顯擺的婚禮,只是唯恐事情生變,所以還是來到地方法院當見證人,順便監督進度。

  在眾人祝福之下,雙方交換戒指,完成最後的儀式。

  婚戒款式很簡單,白銀指環,搭著一顆裸鑽。

  當然,這對婚戒並不是他們選購的,全由長輩一手張羅,是誰買的不用考究,不過款式卻意外地襯搭兩人沈穩俐落的氣質。

  「請多指教,韓太太。」

  韓先生輕快地打招呼,嘴角那抹嘲弄卻始終掛著,是嘲諷這整件鳥事,還是嘲諷自己所娶的人?

  呼,這些心思她怎麼也猜不透,只知道這一天之後,她的身份變了,雖然無法預知未來會如何,但她相信以不變應萬變,一定可以接受所有挑戰。

  宋貞曦深吸口氣,抬頭對著一臉揶揄的「丈夫」勇敢一笑。

  第1章(1)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鏘!」

  「陣頭」熱鬧激昂的鼓聲劃過寧靜的早晨。

  咚個三輪後,宋貞曦白皙的手臂總算心不甘情不願地鑽出被窩,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用力按掉,再丟回櫃子上,接著迅速縮回被裡,肩膀還禁不住地抖了抖。

  進入盛夏,處在水泥叢林裡,像蒸籠般悶熱的台北盆地入夜後氣溫仍近三十度,不開冷氣根本無法安穩入睡。

  這時如果夫妻的耐熱程度差異很大的話,就很容易看到反差現象——家裡的冷氣設定到極低溫,有人暢快地一覺到天明,有人卻必須抱著厚棉被。

  「陣頭」的咚咚聲能吵醒宋貞曦,更不用提她淺眠的床伴了。

  「我知道你起床了。」她閉著眼,半張臉悶在枕頭裡沙啞地說。

  她一向睡得很沈,連他何時回家的都不知道。

  這星期韓岳騰到上海出差,他沒說出發日,當然也沒提過歸期,這是他的家,他的確有來去自如的權利,以上的語氣有怨懟嗎?不不不,她是有度量的女人,怨懟不符合她的性格。

  「你應該說:『我知道你被吵醒了。』」

  男人諷刺著,他有起床氣,火氣還不小,這時候最好任由他發脾氣,別回應、別說話,怒氣自然會平息。

  她是這麼想的,只願躲在香香暖暖的被窩裡直到天荒地老。

  韓岳騰慵懶地側著身、支著頭,看著妻子像縮在龜殼裡的小烏龜動也不肯動,感到莞爾。他是行動派,起床就是起床,賴床毫無意義。「你的鬧鐘變成『陣頭』的鼓聲?」

  這倒讓宋貞曦驚奇了,她睜開眼,偷偷看人。「唷,你知道這是『陣頭』的配樂哦?」

  「你拉我看過電影。」

  婚後半年,生命中只有工作的無趣男已由不識「玫瑰瞳鈴眼」,進化到偶爾陪她看看電影台,著實進步許多。

  人生咩,如果永遠只有工作,那和機器人有啥兩樣?

  宋貞曦很有成就感,悶在枕頭裡的嘴角微微勾起。「哦。」

  「不過之前的比較好。」韓岳騰批評道,之前至少是悅耳的熱門音樂,這鼓聲像激烈的戰鼓,讓人想上戰場。

  「可是〈大藝術家〉叫不醒我。」她說得無辜極了。

  男人抬起另一手揉揉太陽穴,進而牽動完美的二頭肌,別說二頭肌了,他全身的肌肉都完美極了,瞧他結實寬厚的胸肌,是女人都會流口水。

  他赤裸著身,不習慣穿衣睡覺,剛勁的肌肉線條像雕像般蓄滿純男性的力量,搭上一頭亂髮,微瞇著惺忪睡眼,性感指數破表!

  「這很吵。」

  韓岳騰一臉嫌棄,他昨天剛由上海出差回國,凌晨才進家門,原本計劃午後再進公司,偏偏「陣頭」的鼓聲卻激得他精神十足。

  他鄙視賴床,也沒妻子這等可以睡回籠覺的好能耐,這突然騰出的時間該怎麼安排?

  宋貞曦眨眨眼,好吧,拿鼓聲當鬧鐘的確太刺激了點,她原本想說等他回家再換鬧鈴也不遲,只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誰知道他會突然回家?吵醒了他,她也很不好意思啊,算了,還是起床吧!

  「那你再睡一會兒好了,我先起床。」

  她像毛毛蟲一樣扭動著身體下了床,唉,真捨不得離開溫暖的棉被,如果沒吵醒他,她至少可以再賴床十到十五分鐘。

  韓岳騰瞇著眼打量妻子幼稚的爬行動作,她穿著寬大的連身衫,不小心微露出香肩,就能激發他的渴望——如果半年前有人說他會對小學生身材的女人產生「性趣」,他肯定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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