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是要去看表演的,還是盛裝打扮一下比較好。
嗯,頭髮盤起來後,頸間似乎空空的,少了點什麼……
她想了想,打開很久沒使用過的珠寶盒,挑了條項鏈。
就在這時,門上忽然傳來兩聲敲響。
「小萍,你在嗎?」是溫甫洋的聲音。
「在,等等哦!」管萍連忙喊道,匆匆戴上項鏈。
「沒關係,你慢慢來,我只是想跟你說,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就我們兩個。」
他知道自己這幾天脾氣莫名暴躁,小萍有好幾次都被他嚇到,他很懊惱,想改變這樣的情況,於是拒絕了女友的邀約,打算將晚上空下來,和小萍好好聊聊。
他不曉得他們究竟何時變得如此生疏的,是從他和艾蘭交往後嗎?
其實他滿喜歡艾蘭的,與她這樣聰明的女人談話確實很有趣,若和她分手,他或許會有點捨不得。
可那不是什麼失戀的心情,他跟艾蘭早都過了沉醉在夢幻愛情中的年紀,他們只是想找個伴,而彼此剛好又都瞭解對方,可以省去重新摸索認識的時間。
真要談到什麼至死不渝,對他們而言,太過遙遠。
所以如果小萍真的無法適應艾蘭的存在,他可能真的必須考慮與艾蘭分手。他知道自己這麼做是過度溺愛小萍了,又太對不起艾蘭,可他就是沒法忍受小萍的疏遠。
總之,他得先弄清楚自己和小萍的問題,再決定怎麼做。
緊閉的房門被人自內打開,他在看清眼前女人的模樣時,幾乎失了神。
小萍把平時隨性披散在身後的及肩長髮盤起,雖然每回她去上跳舞課時也都會綁個小馬尾,但不是像這種優雅的髮髻。
她白皙光潔的頸間,掛著一條細細的鑽石項鏈,他知道那是母親送她的二十歲生日禮物。
她或許……上了點妝?不,應該沒有,他記得她的梳妝台並不像他從前交往過那些女人一樣,堆滿瓶瓶罐罐的化妝品及保養品,只有一些零散的保濕乳液或是防曬油之類。
大概是敷過面膜或是做了什麼保養吧,總之那張甜美的臉蛋肌膚看起來比平常更水潤透白,粉嫩的小嘴更因點了些唇蜜,散發著寶石般的光澤。
他不敢置信的視線往下,看到那小露的香肩,以及性感的鎖骨——
在這之前,他從不知道原來「性感」兩個字可以套用在她身上。
她身上穿著水藍色小洋裝,裙長及膝,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以及赤裸的腳丫子。
他肯定是瘋了,才會覺得那一根根如白玉般的腳恥居然看起來很可口……
「不好意思耶,甫洋哥哥,我今天跟人有約了。」管萍的臉上帶著歉意,「我想說你應該也會跟艾蘭姊出去,所以就沒先告訴你。」
他瞪著她,神經倏地緊繃,「你要跟誰出去?」
沒想到才一句話就又引起他的怒火,她嚇了跳,小心翼翼的回答,「呃,就跟小張啊,你也認識的……」
「那個愣頭愣腦的蠢郵差?!」怒氣再度上攀幾尺。
管萍呆了呆,微慍的皺起小臉。「你別這樣說人家,他對我不錯啊!」
獨自一個人搬到這,小張也曾幫過她不少忙,她不喜歡甫洋哥哥那充滿敵意的語氣。
「想拐你上床,當然對你不錯了。」他冷嗤。
那個土裡土氣的呆郵差,對他的小萍懷有什麼心思,難道他會不明白?
管萍聞言,登時漲紅了臉,「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啦!小張哪是像你說的那樣?」
「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想追你!」一想到前幾天她晚歸,在家門口和那個蠢小子親暱的模樣,他就整個不爽。
「他才沒有——」話說到一半,她突然頓住。
小張真的沒有追她的意思嗎?
仔細回想,小張面對她時,似乎總講沒兩句話就臉紅,只是她一直認為是他生性害羞,難道……不是這樣嗎?
「怎麼,終於想起來了?」溫甫洋哼了哼。
不過是跟一個鄉下小子約會而已,她這副打扮是怎樣啊?
認識她這麼多年,她如此精心裝扮的次數,十根手指頭都數得完,其中還有一次是在和他的婚禮上。
也就是說,他的等級和那個蠢郵差一樣?!
他真的,非常非常不爽了!
「你……你別以小人之心想別人啦!」管萍沒好氣的斥責,「不跟你說那麼多了,我得走了。」
「等等!」溫甫洋在她經過自己身邊時,輕易捉住了她裸露在衣袖外的臂膀,那如絲緞般滑膩的觸感,令他的心又是一動。
「甫洋哥哥,我快遲到了……」她輕蹙起眉。
這次公演她可是萬分期待,一點都不想錯過。
「你就那麼想和他約會?」溫甫洋倏地拔高聲音。也不懂自己為何會如此的激動?可是他就是生氣,氣她為了另一個男人盛裝打扮!
他一直知道她是美麗的,畢竟她可是大明星方琳的女兒,可他從不知道當他以為早看習慣的女孩打扮起來,竟美得令他屏息。
強烈的妒意盈滿內心,他憤怒,甚至想以言語及行動傷害她,好發洩那累積過多的怒火。
可是,當他惡狠狠瞪著她,正準備開口時,心中想到的卻是那天她嚇壞了,在他懷中崩潰的模樣。
不管怎麼樣,他都不願讓她回想起過去的痛苦與恐懼。
於是他只好硬生生的把那些氣話又吞入肚,讓自己內傷。
「我期待這天很久了。」她鼓起勇氣開口。
這知名的芭蕾舞團可是第一次來台呢!她真的很想去看。
只是,這句話卻讓溫甫洋誤會了,以為她的期待是來自於出遊的對象,他驚愕得不自覺鬆了手。
他不懂,為什麼在聽到她說期待與別的男人約會時,他的心除了憤怒、難過之外,還會如此疼痛?
若僅是看那郵差不順眼,覺得對方壓根配不上他的小萍,那麼該只有惱火的情緒而已吧?為何此刻他卻痛得像是有人硬生生刨開他的血肉?而他心中急欲想挽回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