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小妹妹,他疼愛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討厭?
「可是——」他不就是因為她的緣故,才憤而離家出走一年多嗎?
「別再可是了,快去梳洗吧。」他將她推進病房裡的洗手間。
第2章(1)
當他們坐在餐廳中,看見送上來的餐點時,管萍傻眼了。
滿盤意大利面裡,點綴著各色切成小塊的甜椒。
救命啊!她最怕甜椒的味道了呀,這是要她怎麼吃?
「這什麼意大利面啊?」溫甫洋嘀咕的聲音自對面傳來。
她都還未想到要怎麼辦,一雙男人的手便伸了過來,取走她面前的盤子。
「呃……」她看著他迅速挑起甜椒吃掉,動作流暢自然得像是他早已做過無數次。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認識那麼多年,他早摸清了她的一切喜好,以前也經常幫她挑走她不愛吃的東西。
他還記得她討厭甜椒這事,令管萍心口發熱。
其實現在想來,過去他真的非常非常寵她,是她自己不識相,誤將他給予的寵愛以為是愛情,妄想能成為他的妻子,才會弄僵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好了。」確定盤子裡沒有甜椒後,他將盤子遞回她面前。
怔怔的瞧著那盤沒有甜椒的意大利面,她沒有動作,不知在想什麼。
「小萍?」溫甫洋忍不住喚道。
「啊?」管萍彷彿被他的聲音驚醒,先是愣了一下,才連忙拿起餐具,「謝謝你。」
「別再瞎操心了,你在這兒擔心,我爸媽也不會因此就好得快些。」以為她還掛念父母的傷勢,溫甫洋開口。
她咬咬唇,不安的望了他一眼,「甫洋哥哥,等爸……我是說,溫爸爸溫媽媽醒了,你還會再離開嗎?」
見她那副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他的表情,溫甫洋莫名的感到歉疚。
他當初會離開是在賭氣沒錯,可是他並不想傷害她的。
「小萍,我……」
「拜託你,不要再離開好不好?」她急促的請求,「溫爸爸溫媽媽都很想你,你就這麼走了,他們嘴上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他們很難過。」
對於這點,他是頗為懷疑。
相信若時光倒回,老媽即使知道他會為了娶小萍一事負氣離家出走,恐怕還是會逼他娶。
「甫洋哥哥!」見他沒反應,以為他不肯答應,管萍急了,「留下來好不好?看你希望我怎麼做都行,要不,我願意跟你離婚,不再打擾你,這樣你就不需要再離開了吧?」
離婚?
聽到這個詞從她嘴裡說出,溫甫洋不由得抬頭直視她,很難形容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聽到她說願意和他解除這場荒謬可笑的婚姻,他感到如釋重負的同時,竟也有些小小的不悅。
難道她也想和他切割?
對啦,他是自私沒錯,只准自己不爽,卻不滿她討厭嫁給他,還真是幼稚!
搖頭甩去莫名的情緒,溫甫洋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我媽不可能會准的,要是我們離婚,她一定會把我念到十年都不想回台灣。」
「這倒是真的。」想起婆婆的堅持,管萍也垮下了肩。
唉,那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留下他呢?她不想溫家人再因她的事而爭吵了呀!
「放心吧,我至少會在台灣留到我爸媽身體都復元再說。」明明不想承諾那麼多的,可他就是不忍見她失望的表情。
「真的嗎?」她眼睛一亮。
本來擔心他見爸媽情況已經穩定就又會急著離開,看來現在至少能拖延一段時日了。
「嗯,這段時間我會留下來。」就算後悔自己脫口而出的承諾,見到她開心的模樣,他也說不出反悔的話。
嘖,這下不曉得得被困在台灣多久,可以想見待他老媽醒來,肯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將他留下,要他和小萍「培養感情」。
所幸他是獨立作業的軟件設計師,只要抱著筆電哪兒都能工作,不然工作進度可會大大落後。
「甫洋哥哥,我剛說的……是認真的,如果這婚姻讓你很困擾,困擾到甚至必須離開台灣的話,我想我們還是可以離婚……」她遲疑的道,「溫媽媽那邊,我會想辦法說服她。」
雖然他不愛她的事實讓她很受傷,可是她不該阻礙他的幸福和自由。
「如果你能說服得了她,當初又怎麼會嫁我?」明知那不是她的錯,反正她自小就是聽他老媽話的乖寶寶,他老媽說一,她絕對不會做二,但他還是有些埋怨,惱她綁住了他的自由。
「抱歉。」她眼神黯了下來,「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被逼的,要是我知道,絕對不可能會答應。」
當初她是那麼傻傻的期待當他的新娘,可在明白了他並沒有和她懷有同樣的感情後,又怎麼有臉霸佔溫太太這個位置?
溫甫洋皺了皺眉,「所以,你之所以會嫁給我,是我媽告訴你我很愛你,很想和你在一起,而不是因為你愛我,所以想成為溫太太?」
「嗯。」她輕點了點頭。
她是愛他沒錯,但更希望他幸福,而不是被強迫娶他不愛的女人。
「……真不知道該說你笨還是怎麼。」他無力的瞪著她,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為她對自己同樣沒有男女之情,只是礙著母親和他,才答應這場婚事。
「對不起。」她愧疚的垂下頭。
「算了,我不是在怪你。」雖然對她不愛自己這件事有點意外,又有些奇怪的不悅,不過知道她不會拿愛情來煩自己,他終究還是鬆了口氣,那股異樣感也很快消失。「其實我也有錯,沒把對你的情感說清楚,以前我們畢竟年紀都還太小,不懂親情和愛情的分別。」
「……嗯,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你不是討厭我,只是把我當小妹妹而已。」她用叉子捲起意大利麵條,靜靜說著令她心痛的事實。
「是啊,你能明白最好。」見她懂自己的想法,溫甫洋不禁露出微笑。「我很高興有你這個小妹妹,但兄妹之情和愛情根本是兩碼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