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說歸說,旁人還是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所以他解釋澄清再多都是白搭。
如今彎彎可得意了,因為她不管在不在他跟前,都能夠困擾到他,終於讓她稍微扳回一點面子,這也讓她之後看到他,總會忍不住得意的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也多了幾分挑釁。
這一天,彎彎拿著一張寫滿字又畫了圖的白玉紙,往大皇兄的宮殿走去。
後宮很大,但沒有佳麗三千,只有兩個大人、五個孩子,實在住不了這麼大的「宅子」,於是父皇築起圍牆,將後宮一分為三,最接近前朝的地方是他們一家人的住處,中間部分,父皇讓許多不願意當官的大儒住進去,以便時時能向他們請益,余爺爺也是住在這兒,最後面則養著前朝的嬪妃。
因此幾個兄弟姊妹的宮殿相距不遠,不過半盞茶功夫,彎彎就來到了目的地。
「問公主安。」宮女看見公主駕到,笑著行禮。
後宮上下,哪個人不喜歡這個不擺架子的小公主。
「別來這套虛禮,明知道我不喜歡。大皇兄呢?」
「大皇子在書房……」
話才聽了開頭,彎彎就轉身往書房跑去,宮女見狀愣了一會兒,這才急著追了上去。
彎彎想也沒想就把門扇往裡頭推開,宮女緊張的跟了進來,接收到大皇子表示沒關係的眼色後,邊退出去邊把門給關上了。
彎彎意外的發現程曦驊居然也在,她先是一愣,隨即惡意浮上眸光,她隨手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一旁的几上,朝他笑得沒心沒肺,滿腦子都在想著要怎麼製造下一波謠言。
程曦驊的視線在與彎彎相對的那一瞬間,心跳又亂了,呼息也跟著失卻沉穩,腦子熱烘烘的,像是有人在裡頭蒸饅頭似的,偏偏這饅頭又蒸得似熟非熟,軟軟的一灘麵糊,攪得他理智盡失。
他不懂為什麼每次一遇到她,從小到大師父教導自己的沉重穩健,都會一瞬間變得毫無用武之地,隨即心裡就會出現一道聲音嚴厲警告著他,她是個危險女人,而且是非常、非常危險的那種,比連姨娘還要危險十倍,她為他帶來的災禍,絕對大到令人難以想像,他必須快點轉開視線,快點離開有她在的地方,要不然就是把她當成路邊石頭,必須對她無動於衷……
於是他順應心中的警告,把視線轉開,毫不掩飾對她的嫌惡。
他這樣的反應,想當然耳,又踩得彎彎的驕傲吱吱叫,她感覺到胸口有一把大火在燒竄,但臉上笑意越盛,幹麼這樣呢?她可是人見人愛的好公主,要是他肯衝著她笑兩聲,說不定她就放過他了,從此義結金蘭、兄妹相稱,有好處大家享,有好康大家一起A,可他偏偏要弄出這副死德性……唉,人之所以不幸,都是自己的性格造成的,所以啊,性格成就人生,這話,有道理得很。
惡意浮上眼簾,假裝沒發現對方的憎厭,彎彎眉開眼笑地蹦跳到程曦驊跟前,帶著諂媚的笑容說道:「程大哥,你進宮怎麼沒告訴我,我有東西要送給你啊!」說著,她極盡所能的表現出偶像劇甜心女主角那熱情澎湃、活潑大方、天真可愛的模樣,拉起他的衣袖甩啊甩的。
程曦驊的內力在體內運行一周後,好不容易才讓呼息回復正常,心跳漸漸回穩,總算克服她帶來的影響,怎料她突然的碰觸,讓他的思緒在瞬間又亂成一鍋粥,莫名其妙又亂七八糟的感覺再次躍上心頭,使得他的濃眉好似打了上百個結,他猛然抽回衣袖,氣憤咬牙怒瞪
著她,企圖用冷冽的目光阻止她過於熱情的舉措。
「無功不受祿。」他的聲音更是和千年瓦上霜有得比。
她其實也在咬牙隱忍著怒氣,不過她咬牙的模樣可愛多了,帶著笑,眉彎彎、眼彎彎,連嘴角都彎得好可愛。
這是百分之百、千分之千的拒絕,這樣的男人很不紳士,應該再好好教育,可是要由誰來教呢?唉,佛也說過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誰讓她是佛心來著,這種重責大任也只能由她來承擔了。
見她仍朝著自己露出朗爽的笑意,程曦驊只覺怒意更盛,心跳也越來越快,一張臉更是漲得都微微泛紅了。
見狀,她忍不住好笑的想,要不是他的表情太殘暴,她一定會誤會他是在害羞,想到這兒,她笑得更開心了。「不過是送點小東西、表表心意,哪需要什麼功不功的。猜猜,我要送程大哥什麼?」
不行了!他的氣血逆行,快要走火入魔了,師父不在身邊,無法立時施救,他只能自救,別過身,他快速默誦內功秘法。
彎彎錯愕的瞪大眼,哇咧,她長得是有這麼嚇人嗎?他這是什麼態度,多看一眼會作惡夢嗎?好!他不想看,本公主非要他看!
她發誓,兩輩子加起來,她還沒有這麼幼稚過,都是程曦驊激發出她的幼稚神魂,於是她轉到他而前,伸出小巧可愛白皙的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胸口。
頓時,程曦驊只覺全身發熱,一股熱流往腦袋,還有……下腹竄去,啊!他雙手緊握成拳,不斷提醒自己,她是大皇子的妹妹,是好友的親人,他不打女人,他的拳頭只能對付敵人……
不能用刀用劍用武功,他只能使出厭惡目光,試圖把她射成篩子,那是會讓敵軍退卻五里的凌厲眼神,如果她稍微有一點腦袋,就不會傻得繼續貼過來。
彎彎有沒有腦袋?有!那她要不要繼續貼過去?當然要!
她有恃無恐嘛,誰讓她爹是皇帝,她娘是皇后,就算天底下的人都想砍她,也沒有人敢真正動手,所以,招惹惡犬?怕啥,他脖子上綁著鋼煉呢!
他越是對她擺出一張冷臉,她就越要對他散發熱力,誰讓她的外號是親親小太陽,喔,這是她說出口的前一秒才幫自己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