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跟你說的話?」
周美澄怎麼也沒想到她一點也不積極爭取,反而輕鬆爽快的答應,這教她怎麼安心,搞不好鄒語璇只是在敷衍自己。
「我聽見了,我不認為我跟你們這種上流社會的人會有什麼交集,你太多慮了,我甚至希望我跟你們其中任何一人都可以不要再有見面的機會、,但是我畢竟只是個小人物,還是得靠人賞臉吃飯,避不開的場合我沒話說,但是請你相信我並沒有多大興趣跟你們往來。」語璇的表情充滿不耐。
「最好是這樣,不過誰相信你不會去勾引穆強?」
「我沒有必要向你證明什麼,如果你有能力,麻煩你自己看好他,如果你沒那能耐,就算登廣告警告全天下的女人,不是你的仍舊不會是你的!」語璇的不耐升到了最高點。
「你要繼續留在這兒跟我耗,還是要我拿掃把趕你走?」
「你……」周美澄簡直快被她氣死十氣呼呼的越過語璇,踩著高跟鞋製造出尖銳的達達聲。
而語璇一路跟在她後頭,看著她全身上下的名牌打扮,心裡不停湧起一股酸澀的情緒。
周美澄的司機駕著豪華大轎車等在門口,旁邊停著的是語璇的小轎車。
周美澄在進入車內前還不屑的看了語璇的小車一眼,語璇無語的打開車門坐進車內,假裝沒有看到她那神氣的模樣,鑰匙叉進鑰匙孔,聽著車子引擎運轉。
這有什麼不好?她的小車雖小,畢竟仍是她的。
就像她的世界裡其他的一樣,就算她擁有的不如周美澄多,但每一樣都是她的……而那不屬於她的人,她就算心裡仍有眷戀,卻更明白自己要不起。
※ ※ ※ ※ ※ ※
日子一樣要過,穆強的話已經讓語璇心裡的遺憾減輕了不少,至少她知道了老天仍是厚愛她,比起母親她其的幸運了許多。
再過幾天飯店就要開幕,而她和阿櫻也趕著把所有商品上架,忙了一整天總算可以好好迎接飯店的開幕儀式。
「這飯店真的好豪華!」走出商場區,度假村裡的一草一木都經過設計,真能在這兒度假的確十分過癮,阿櫻忍不住四處張望。
「對啊。」語璇只是點著頭,沒多做表示。
避開大廳不走,只是為了能躲開和不想見的人碰上的機會,兩人繞遠路走到停車處。
「鄒姐,我自己騎機車來的,我先走了喔!」阿櫻恢復了十九歲女孩該有的青春活潑,每天下了班就是趕回家帶孩子,生活已經完全步人了正常軌道。
「好,騎慢點。」語璇不忘叮嚀。
「我會的。」阿櫻朝她點點頭,眼神突然停在半空中。
語璇將車子倒出停車格,只見阿櫻仍站在原處對著天空發呆。
「阿櫻,還不走啊?」降下車門,語璇對著阿櫻問。
「有人在放風箏耶廠阿櫻指著天空。
語璇跟著抬頭,只見度假飯店的樓頂上有一個風箏正緩慢升空,搖搖擺擺的像是隨時會墜下。
飯店至少有二十層,距離很遠,但是那風箏的顏色她不會忘……即使是那麼遠,語璇依舊認出了那繽紛的色彩!
車子馬上又回到了停車格裡。
「鄒姐!你不走了嗎?」
「你先回去,我還有事。」語璇急急忙忙的拿起背包,抽出鑰匙,回到剛離開的便利商店裡拿了把剪刀放進袋子裡頭,接著步履匆忙的走到電梯處,心慌意亂的接了好幾下往上的按鍵,等著電梯下降載著她上去解決那個風箏。
原以為他們已經把話談開了,穆強不應該再如此固執,她不會讓那風箏升起,絕對不會!
電梯到了頂樓,語璇快步走向通往天台的安全梯,奔向那風箏的所在……
不出她所料,穆強就站在那裡,手裡拿著線,風箏已經穩穩的飛上了天,而他也聽見了她慌張的腳步聲,回頭正好看見她出現。
頂樓的風根大,語璇的髮絲飛揚,夕陽照著她美麗無瑕的臉蛋,她置身在一片金黃當中,這景象看起來是這麼的美……就像夢一樣。
穆強對著她笑了笑。「我花了不少時間才把它放上去……」
語璇覺得自己的腳生了根,看著他的笑容,一時之間她連挪動身體的能力都消失了,倒是穆強一面拉著風箏一面朝她走了過來。
語璇沒辦法直視著他,她不想再看到他那張讓她心碎的臉,原以為心中一塊大石已經可以放下,如今他拿這風箏出來又是什麼意思?
「這裡的風也很大,原本我以為我可能沒有機會把風箏放上去,不過我終究還是成功了,還是玩遙控飛機比較方便。」他突然傾下身在她耳邊輕聲的說:「但是我很高興你看見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語璇忍著鼻頭冒出的酸意,她不能再回到過去了,穆強不也已經知道了嗎?為什麼他還要拿出這個風箏?
當年他說過,只要風箏升起,她就要回到他身邊。
難道他還記得這句話嗎?
「你忘了嗎?風箏升起的時候…」穆穆強試著提醒她。「我只是想讓當年的話成真。」
眼淚不爭氣的滑出眼眶,語璇低下頭,從背包裡掏出剪刀。
「你知道的……不管我飛得多遠,這線一直都是在你手上,從來沒有離開過你……」話的尾聲還飄在空中,突然被打斷。
「喀嚓」一聲,穆強的手裡只剩下一捆線,風掌被強勁的風給吹得老遠,慢慢的再也看不見。
「再也沒有風箏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穆強怎麼也沒想到語璇會如此,她臉上掛著淚,而她動手剪斷了風箏的線。
「我們之間,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誰被誰綁住……」語璇的聲音顫抖,她硬逼著自己得殘酷點。
「語璇!」穆強握住她的肩膀,想責備她,卻又不忍見她如此傷痛。
「你以為你是風箏嗎?」語璇不想表現得如此脆弱,但多年來的壓抑她再也無法忍受。「你跟生我的那個人有什麼不同?你們總以為自己是風箏,說著線在你手上不用怕這一類的假話,真的離開了……心不在了……就算我死守著線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