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不會有正妻!
賀行之一個眼神,丫頭嬤嬤趕緊上來把賀躍跟賀揚哄著抱走。
左勝琪這下才怒道:「我現在懷孕你就說你要娶妻,這樣對嗎,在我之前的韶華,流月我都能容,但你明明說了在我之後不會有的,世子母親什麼的誰希罕,你都不娶公主了,還不就是不喜歡公主嫁人還養面首,不然當駙馬多好,還是郡王父親,郡主父親呢,這種富貴你要嗎?」
看她一陣劈里啪啦罵下來,賀行之反而還放心些,不怕她出氣,就怕她氣在心裡。
他很高興雪梅活著,但也知道這事情要讓玥兒委屈。
自己答應過她,「以後」都不會有的,可現在不但有了,還是正妻——雖然已經跟白家表明立場,世子之位不會換人,但想也知道一旦雪梅生下兒子,白家勢必開始運作,加上柳氏裡應外合,玥兒不會有輕鬆日子過。伸手把她摟進懷裡,心裡原本有件事情想說的,現在想想不是時候,過陣子吧,今天已經夠讓她糟心了,還是別說吧。
饒是左勝琪再不願,侯府還是把日子定了下來,娶正妻是大事,雖然只宴請嫡系三親以內,可是院子卻不能勉強,得重新修葺,還有諸多事務要辦,因此訂在十一月,半年後。
下人之間當然也有種奇妙的轉變,左勝琪受到賀老太太喜愛,又是世子母親,地位本來穩固,可沒想到白雪梅回來了,她是正妻,還有白大學士這個祖父,白大人這個父親,柳氏這個阿姨,娘家給力,加之跟侯爺青梅竹馬的情分,以後會怎麼樣還很難說。
沒幾日,白雪梅的丫頭來了,帶了個匣子,說是自家小姐賞的。
左勝琪只覺得好笑,賞?她又不是妾室,白雪梅憑什麼賞她。聽到這宅斗味道十足的話就不想理,讓那丫頭回去,沒想到丫頭跪下來表示,世子的母親沒收不能走,她笑了,想起祖母說的,也不想理,你愛跪就跪,一直到晚上,那丫頭終於忍不住只好離開。
世子母親?她是平妻,不管誰的丫頭都得喊她一聲「太太」,居然直接說世子母親,她是先成妻,再生子,又不是母憑子貴。
沒幾天,柳氏又說她應該去拜見白雪梅,她心想都還沒成親呢,有啥好拜見的,結果就是白老太太親自殺上門,去了含韻院之後,祖母讓她找時間去惠風院一趟,說好歹是姊姊,佔了正妻的名分,她主動會面才算做到禮數,但傳話的小嬌兒也講了,就是官樣通知,給白家個交代,她不去也行。
她現在大著肚子,可以裝不舒服,因此說歸說,卻也沒人敢真的逼她,動了胎氣誰也承擔不起。
只是肚子總是要卸貨,等出了月子,恐怕還是逃不掉,真的有夠煩,白雪梅好像做不到各自生活,非得擺上架子才行。
唯一慶幸的是,賀行之並沒有加入這個拜見大隊。
他說,雖然禮俗如此,但她是世子的母親,不想去就不用去。
一邊是給他生了孩子的平妻,一邊是青梅竹馬的正妻,左勝琪充分感受到他的壓力,他最近「忙」得常常外宿,有時還一去三五天,問他忙啥呢,他就說朝務,然後就是那句「說了你也不懂」。
總覺得再這樣下去他定會得壓力十元禿,為了他好,也為了自己清靜,還是去城郊住吧,她手上有鹽田,有皇后賞賜的商街,她可以買棟大宅子,不用拜見誰,高興怎麼著就怎麼著……
「太太,太太!」韶華一臉驚慌的進來,「惠風院的粗婆子過來說,白小姐正在打流月,怕打出問題,所以過來說一聲。」
左勝琪站了起來,「她打流月做什麼?」
「那婆子沒說清楚。」
柳氏沒阻止?不對,今日十五,柳氏會去佛寺。
急匆匆趕到惠風院,守門婆子見是當家太太,後面又跟著七八個丫頭嬤嬤,自然不敢阻撓。
前院還沒穿過,就已經聽到流月的哀嚎聲。
拐了彎,見三四個婆子把她按在長凳上,另一個拿著板子一下一下地往她身上打,旁邊一個穿著淡藍色裙子的女子,應該就是白雪梅了吧。
左勝琪見板子又要落下,冷冷的開口,「住手!」
「給我打。」
「不准。」
「快給我打。」
「誰敢打就試試!」
婆子為難極了,一個是世子將來的正妻,一個卻是世子嫡子的母親,誰都得罪不起。
左勝琪看著流月一臉慘白,裙子上都滲有血絲,心裡難過至極——她要賀行之答應她以後不收其他女子,但對於侍奉他多年的韶華跟流月,她是能容的,說白了,自己只是佔了出身的便宜,自己才是後來的那個,賀行之若帶新人入房,她一定直接拿菜刀砍,可對於韶華跟流月,她討厭不起來。
白雪梅這種打法,不只是要教訓流月,更是要打得她以後不能有孕。
「你們還楞在這裡幹麼,快點給我打啊。」
她怒道:「她要三個月後才過門,我卻能明天就把你們攆走,誰敢再打?再落下一個板子,我把你們全家都趕出去。」
婆子你看我,我看你,不由自主都把板子放下了。
白雪梅一看更是惱怒,「跟我作對,你算什麼東西!」
「我是當家太太,還是嫡子的母親。」左勝琪滿臉嘲諷地說:「來人,把流月扶回院子,去找大夫,這上上下下都給我聽清楚了,白小姐是老太太的貴客,好生招待著,可是在侯府,我才是當家主人,今日之事再有第二次,我不會輕饒。」
白雪梅怒急,撲上來就要打,後面幾個婆子手快,連忙把她拽住。
左勝琪這才有機會看看她的樣子——她以為白雪梅應該是個美人,因為最早聽那兩個婆子說起時,都說她如何貌美,如何天仙,柳氏原本想送她去選秀女,再者她發生意外後,他居然多年沒娶。
白雪梅應該很漂亮,很溫柔,大方得體,這才對得起他多年想念,可她卻覺得眼前這一身淡藍色裙子的女人好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