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班上有三十個人啊,她真沒辦法知道誰今天生理期。
啊啊啊啊啊!
好想辭職不幹啊……
好累好累好累,好想在家讓老公養,但是她沒老公啊!
「玥兒,玥兒。」
左勝琪迷迷糊糊地睜眼,一時之間還有點恍惚,在哪呢?
一張熟悉的臉靠近,臉上滿是關心,「作惡夢了?」
賀行之!
對,她穿越了,她都穿越好幾年了……
「來人。」他揚聲道:「端洗臉水進來。」
守門丫頭很快的端了水盆,乾淨的手巾,她洗完臉,擦擦脖子,覺得好多了,躺回去把被子攏緊,想想不夠,又伸手環住他的腰,嘿,她可是有老公的人了!
撒嬌的行為讓賀行之微笑起來,她這點真好,什麼情緒都直接。
左勝琪在他胸口蹭來蹭去直到滿意了,這才抬起臉來,「我們成親那日,你跟我說的話,再說一次。」
他裝傻,「我說了什麼?」
「你明明記得。」她突然笑出來,「我們那時好笨……」
因為是平妻,侯府又十分低調沒大肆操辦,加之時間倉促,他們找來的喜婆竟然沒經驗,生餃子吃了,吉祥話說了,但卻沒、喝、交、杯、酒!
是的,身為可以喝交杯酒的平妻,卻沒喝。
賀行之不會介意禮俗這種事情,反正有喜婆指引,照做就是,左勝琪不是很清楚古代的大婚程序,加之當天太緊張,沒注意到桌子上放了什麼,後來是菊芳成親後說起交杯酒太烈,喝多壞事,她才想起來,天啊,他們沒喝交杯酒。
只是知道時躍兒已經會走了,揚兒都快出生,也不可能補喝什麼,就只能哈哈哈的帶過。
現在想來唯一能當作美好記憶的,就是他還算說了幾句溫柔話。
大抵是夢到舊事,實在不想回現代,便想再聽聽那日言語,好讓自己安心。
「你記得啦,再說一次。」左勝琪在被窩裡搖著他的手臂,「求你。」
賀行之被她撒嬌得心情大好,成親這麼多年,他一直覺得她很奇怪,但奇怪得好有意思。
想起她剛剛說的「我們那時好笨」,伸手搗住她的雙耳,「來人。」
守門婆子進來,他小聲吩咐了一下,婆子點頭去了,他這才鬆開雙手。
「講什麼呢?」
「等等就知道。」
不一會,外頭婆子敲門,「侯爺,東西拿來了。」
「放好就出去。」
「是。」
聽得響聲漸息,賀行之揭開帳子,牽著她的手走到桌邊。
桌上放著一盞紅燭,一隻刻花金壺,兩支酒杯。
左勝琪一見便笑彎了眼。
他斟上酒,將其中一隻杯子給了她,自己拿起另外一隻,燭火搖曳中見著他含笑的臉,她只覺得心跳得厲害——這古人太懂情趣了,她可以再愛個十年沒問題。
「有請夫人。」
「多謝夫君。」
兩人手臂交纏,就著杯子把酒喝完。
抬起頭,就看到他對她笑,她忍不住又想,上天還挺不公平的,官二代就算了,還長得這樣好,上回見到他跟幾個王公貴族聊天,腦海中浮現幾個字,「賀行之與他的小夥伴」,身高突出,樣貌突出,氣質突出,幾人站一圈,其他貴人在他身邊看起來都像店小二。
她的老公!
放下酒杯,她捏著他的下巴笑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一怔,反手握住她,也笑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女人真不像話,可是,真有趣。
祖父不過兩個兒子,父親的妻妾也算簡單,但府中還是不怎麼平靜,他從小見那些吵鬧計謀,也真煩了,現在這樣就很好,宅第雖空,卻是個寧靜的地方。
寧靜,但不冷清。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句話是成親之時他跟她說的,沒想到這次卻由她先說出口。
當初是許諾,現在是進行,實現還要等以後。
看她一臉笑咪咪,他忍不住也心情好,「高興了?」
「嗯。」
「那就再睡一下?」
「嗯。」
兩人回到床上,蓋上被子,左勝琪照例一下鑽入賀行之的懷裡。
當初雖是避難求嫁,但現在想來那可能是她兩世為人最正確的一次決定,十年來雖然也有爭執,可是沒有後悔,在知道她來自哪裡之後,他盡可能的平等對待她,不是把她當成一個附屬品,而是當成相對地位的妻子。他是夫,她是妻,他們是家人!
父親從小離開,母親也不負責任,家庭溫暖對她來說始終是個名詞,感謝這一場離奇的際遇,她在這個歷史上找不到的朝代裡,把「家庭溫暖」從名詞變成真切的感受。
就像現在,靠著他,她覺得很安心,什麼都不怕。
「老實說,你是不是對我一見鍾情?」
「想得美。」
左勝琪噗的一聲笑了,「想得美」是她講的,後來不知道怎麼著被他學去,看到一個堂堂侯爺講「想得美」實在很好笑,「真的不是一見鍾情?那怎麼原本怒氣沖沖,後來卻是眼睛帶笑呢?」
他們有種默契,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不是賞花宴,而是他奉祖母之命上門探病的那日,她在花園裡信口開河的大讚左雲兒多賢慧,他明明不喜歡左雲兒,卻聽得她吹了好久。
「我只是秉持著禮教,既然你要說,就聽你說完。」
「那城郊小徑上怎麼說,明明騎馬過去就好,都說要趕著進驛站還特地下馬跟我說話,明顯就是對我上心了。」
「那也只是秉持著禮教,既然相識,總不好當作沒看見。」
「好吧,那成親之事怎麼說,你馬上答應肯定是喜歡我吧,還怕康氏戳破我的保命謊言,沒讓我回鄉下莊子,而是在侯府客院住下,直接成親。」
「那當然還是秉持著禮教,我既然答應了你一件事情,你有難,我怎能袖手旁觀。」
她要撤回前言,她的老公好沒情趣,禮教,禮教,禮教,承認喜歡她又怎麼樣,成親十年,韶華出府嫁人,流月傷癒後也跟著出了府,說既然將來無望,遊歷天下也算完成心願,這麼多年來,他身邊真的就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