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母女,根本是血蛭,不吸血吸脹了不鬆口。
「你真的有五萬兩?」
聽不出反話的李樂興匆匆地追問,真以為五萬兩就要到手,那眉飛色舞的模樣著實可笑。
「樂兒,別說了。」笑得尷尬的常氏拉拉女兒的手,阻止她開口,省得丟人現眼。
「娘,她有錢吶!你趕緊跟她要,我在順英銀樓訂了一套鎏金琉璃玉首飾,正等著付款取物。」海棠花款式襯她嬌容,她迫不及待想穿戴在身上,肯定是秀女中最出色的一個。
「樂兒……」還說,看不出來二丫頭面有諷色嗎!這樣連點臉色也不會看,她到了宮裡還能活嗎?
常氏懷疑自己在幫女兒還是害她,後宮的女人不是省油的燈,個個狠毒又精明。
李樗笑臉益發燦爛。
春紅、柳綠見狀,往後退了幾步。
「樂妹妹,你知道爹當縣令一個月月俸多少嗎?」
「幾、幾百兩吧!」她偏頭想了一下。
「不,是五十兩。」還加上一些籠統的津貼。
「什麼?!才五十兩,我買一副頭面都不夠。」李樂驚呼,認為她在糊弄她,五十兩怎麼養活一家幾十口人。
是呀!五十兩,可見她爹官做得有多黑,什麼錢都敢貪。李樗仍是一副笑臉、耐心十足地回應,「爹的俸祿一年也不過就六百兩,我這間鋪子看起來生意不錯,但實際上要花的錢也不少,你怎麼會認為我賺的比爹多,那當官幹什麼,叫爹把烏紗帽摘了,到我鋪子賣甜食還比較賺。」
「呃,那……五萬兩就算了,你只要給我們一萬兩就好。」娘是這麼說的吧!一萬兩也不少了。
「就好?」細細的柳眉一彎,漾著水波的杏眸流芒點點。「你怎麼不去搶呀!當土匪是無本生意,你要不怕被砍頭要多少有多少,別說一萬了,五萬、十萬都隨你,只要你的細胳臂搬得動。」
「你、你凶我,你竟敢凶我,從小到大我娘連一句重話也捨不得罵我,你憑什麼說我土匪。」李樂羞惱地漲紅臉。
李樗氣極,「我不是你娘,也生不出這種蠢笨如豬的女兒,幸好我不是,否則我寧可一頭撞死,省得讓人說我教育失敗,教出一個沒大腦又貪婪的草包。」
她話一說完,鋪子內揚起幾道不大不小的噗哧聲,不少買好甜食的客人不走了,就在一旁吃起來,一邊看熱鬧,他們覺得樗小姐說得太好了,有女中豪傑的氣勢,不愧是甜食鋪的東家。
反觀李樂的驕蠻則為人所不齒,毫無貢獻,還一開口就要五萬兩,整間鋪子賣了也湊不到這個數,人家對她客氣還當是應該的,得寸進尺的獅子大開口。
「你……」
見到女兒受委屈了,常氏不悅地以長輩口吻責備,「妹妹還小不懂事,犯得著你潑得她一頭狗血嗎!你開舖子賺了錢就不用孝敬娘嗎?我們難得開一次口,你那是什麼嘴臉,稍微有點錢就目中無人,連自家人都不認了。」
要錢就要錢,架子擺這麼高,真當這個娘是鑲金的,人人爭著捧?李樗心裡很不屑常氏的故作姿態。
要借錢就謙卑些,有求於人頭要低、腰要彎、口氣要軟。人家敬她一尺她還一丈,還能好好商量。
「李樗,給我五千兩,給了我就走。」李柔不囉唆,直截了當不拖泥帶水,她不想像李樂一樣丟臉。
「五千兩?」當甜食鋪是錢莊呀!一句話就想要提領銀子。「五十兩我有,要不要?」
「你當打發要飯的呀!我可不是乞丐。」李柔不高興地沉下臉,雙眉一豎,橫眸一瞪。
不是乞丐,那就是土匪了,只想不勞而獲。「大姊,先說說你要銀子幹什麼,說出來咱們合計合計。」
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李樗緩下語氣將李大小姐往後院帶,她在後院園子加蓋了一座八角涼亭,清風徐徐,頗為涼爽。
見狀的常氏與李樂立刻跟上,她們擔心李樗把錢給了親姊,反而鬧了一場的她們什麼也得不到,為人作嫁還落了個惡名在外。
「我要進宮,需要銀子打點。」要是祖奶奶肯把嫁妝給她,再添點真金白銀,她也不用把主意打到二妹頭上。
「進宮……」呃,等等,她說的進宮不會是要當小白的……李樗忽然被口水嗆到。
「皇上要選妃是吧!你們都要……咳,其實一群女人搶一個男人實在沒必要,一年到頭還不一定分得到一天,跟守活寡沒兩樣。」
她想說的是不衛生,皇上只有一個,嬪妃少說三、四百名,他一個個睡過去,多髒呀!換成是她,死也不肯當其中之一,守著一個人,那個人卻是幾百個女人的丈夫,不划算,太不划算,大好的青春賠在一個不屈於自己的男人身上。
「你也想跟我們搶唯一的名額?」李柔、李樂同時目光一狠,衝著她吼問。
大姊、小妹,你們哪只眼睛看見我「也想」,我根本不想好不好!誤會可大了,那種賠本生意我絕對閃得遠遠的。
此時,李樗瞧見柳綠端了茶來,她訕然地鼻子一摸接過端盤,一人給她們一杯茶消消火,她們想爭得頭破血流與她無關,她是路過的,很守本分的旁觀者,不會慘雜在必死無疑的險路上。
小白那傢伙美則美矣!卻是帶毒的,沾染不得,有個比自己還美的夫君,誰還開心得起來。
「說,你是不是想進宮選秀女?」
「對,給我解釋清楚,府裡的名額只有一個,你別想跟我爭!」
面對兩張凶神惡煞般的玉顏,李樗真是欲哭無淚。「以下是我的老實話,本人對龍章鳳姿的真龍天子絕無染指意圖,他不是我的菜……呃,我是說,本人奉行一夫一妻的婚姻觀念,絕對不會對擁有後宮三千佳麗的皇上有絲毫非分之想,他是兩位的,敬請笑納。」
「你說的是真的?」李柔面有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