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至此,他虛偽一笑,走到皇太后身後,「兩天沒嘗到你的滋味——」他炙熱的氣息吐在她敏感的耳後,沒想到,她竟上前一步,再轉回頭看他。
「哀家沒心情,你回去吧。」
這該死的妖婦,要他呼之則來,揮之則走,他氣呼呼的甩袖走人。
第9章(1)
黃昏時分,依然晴朗的天空飄下細細雨絲,為這炎夏的熱燙天氣降了點溫度。
梅城桓乘坐馬車出了皇宮大門,也感受到這滯悶的熱潮,繁華大街上,也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撐著傘,大多數人都心甘情願讓這清涼雨絲落在身上。
梅城桓靠坐在軟墊上,歎了一聲,他的心裡——不,頭頂上都像在下大雷雨。
這倒不是因他身體的毒停滯難解,相反的,傅雨柔醫術過人,她夜夜下針,特意開了一劑藥方解毒調養身體,解狼蛛毒的進度比先前傅耕民預計的要快一些,胸前的紫黑線已經幾乎要看不見了。
他在高興之餘,卻也敏銳的發現,傅雨柔開始閃躲他,除了下針時間外,他幾乎找不到她。
當然,他知道她原本就忙,再加上,還要到於家老宅關切醫館籌備進度,她的時間確實不多,但,他就是可以感覺得到她在刻意閃躲——她不讓他有機會對她好,她不想欠他,她在他們之間刻意劃出一道無形的隔閡,這種感覺很細微,但他就是嗅得到。
雖然,她仍是一副沉靜恬淡的模樣,甚至還不止一次的提醒他,「爺忙碌非常,但,雨柔仍希望在醫館正式開張後,我跟相爺的真正關係也能公開。」
他知道,一旦他傷好後,她就想帶著淳淳離開相府,住進醫館,所以,他一直沒有回答她,偏偏每晚扎針總要問上一回,他被逼火了,才氣呼呼的道:「還不行,得找到太后跟單親王謀害我的罪證,等他們敗下陣後,你以妾室當掩飾,醫治我受傷的事,才得以公開。」
「如果一直找不到罪證?」
「只好勉強你一直當爺的妾室了。」
他沒忘記她瞪大眼、幾乎要冒火的雙眸,很不可思議,認識她近大半年,她說了不少話讓他氣得牙癢癢的,但她的神情總是沉靜,那雙星眸總是澈淨,他都以為她是個不會發脾氣的人。
他對她愈來愈上心,偏偏國事如麻,太后黨一個又一個老不死的輪番上疏編說國事,頻找他麻煩,幼帝膽識未足,要與之抗衡還得教個一兩年,看能不能成氣侯。
對幼帝的耐性,他有,但他不打算再給傅雨柔時間,他很清楚再不把握這最後相處的時間,要將倔強又性子慢吞吞的她強留身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要直截了當的告訴她,他要她,但不是單純的渴望,而是更多的情感,是他從未曾感受的保護欲、在乎及佔有,他要她一生都在他身邊,看日出日落,要她跟他生養孩子……
是,他想得很遠了,他想要一個像淳淳一樣可愛的孩子。
他跟傅雨柔的孩子最好像她,不,不對,男孩得像自己,女孩再像她,個性就千萬別和她一般慢……
想到這裡,他薄唇勾起,黑眸浮現笑意。
思緒翻飛間,馬車已抵達相府,但一問管事,知道傅雨柔仍待在於家老宅,他隨即要馬車轉往於家老宅,此刻,毛毛雨也已停歇。
他下馬車,步入宅院,醫館的內已有專人在打理,敲敲打打的,忙著裁製藥櫃、做抓藥櫃檯,還有隔間成針灸室或內診室,忙忙碌碌的,倒不見傅雨柔。
梅城桓為了讓醫館能快快開張,從銀松齋也撥了幾個小廝跟暗衛過來,這其中當然也有保護傅雨柔的考量在。
「相爺,這時間傅姨娘都待在松雪園,寫些藥方,思考一些事,要我們都不能去打擾呢。」一名小廝拱手稟報。
他點點頭,經過亭台樓閣的精緻院落,再越過迴廊,來到她將入住的一座獨立樓閣,這裡分為廳堂與內室,裡面已恢復原有的清雅,花窗竹簾半卷,桌上放著寫好的藥方,但不見她的人影,他只能再走出去,走到連接後院的園林,這裡相當寂靜,僅有夏風拂過,偶而傳來葉片沙沙的聲響。
梅城桓繞了一圈,竟然還是沒有看到傅雨柔,他蹙眉?人呢?
傅雨柔此刻所在的地方,是梅城桓想也想不到的地方——她正窩在一株枝葉茂盛的大樹上,也因為她沉浸于思索中,才絲毫沒有察覺他的到來。
她整個人輕鬆的靠窩在她仍是於家人時,最愛攀爬的大樹上,合上眼眸,在回憶中重溫母親關切的輕柔嗓音。
「初絮,初絮?這孩子,又跑哪兒去了?」
「娘!我在樹上呢。」
「天啊,你是世家千金,怎麼可以做這等粗野事?快下來!快下來!」
想到這裡,她喉頭一哽,不在了!娘不在,爹不在,她的弟弟不在了,還有那些庶兄弟姊妹、姨娘們全都不在了,她眼眶泛紅,一顆心就像被人刀剮似的,好痛好痛……
「傅雨柔?傅雨柔?」
梅城桓低沉熟悉的男性嗓音陡起,她猛地回神,睜開眼,卻一時忘了自己坐在粗枝幹上,下意識的往前一動,腳頓時踩空,她整個人從樹幹上摔落,嚇得她驚叫出聲,「啊——」
落地剎那,梅城桓及時的飛掠過來抱住她,她整個人撞跌在他懷裡,也清楚的聽到他倒地發出的一聲悶哼。
她喘著大氣兒,甫抬頭,正要開口關切,他卻恰巧低頭看向她,兩人的唇瓣不偏不倚的碰觸,她心頭一震,嚇得急往後退,但他的雙手卻環緊她的纖腰,他的唇追上來攫取她的,再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熱燙的唇舌在她倒抽口氣時,順勢而入,勾纏她粉嫩的舌尖,愈吻愈狂妄,她嚇壞了,也幾乎快要無法呼吸了……
一直到梅城桓滿足了,他才終於放開她的唇。
她即使氣喘吁吁,仍用力的推開他,狼狽的站起身來,「相爺,我不是你真正的妾,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氣呼呼的說不下去,卻無法抑制羞灌紅潮從她的脖頸間緩緩升至她的雙頰及耳朵,襯得她一雙明眸更加水潤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