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以先扶爺回屋內治療嗎?為什麼只要碰上這種毒,每個人都變得慢吞吞了?!」他說著又想冒火了,這一冒火,傷口的毒就發,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原來如此。
傅雨柔粉臉兒一紅,也想起當時是怎麼小整他的。
說起傅雨柔當時的「慢吞吞」,段宇跟鄧風也忍俊不住的想笑。
「傅雨柔,該死的,你可別在這時候走神,還有你們——」梅城桓痛得直咬牙,他說不下去了。
羅靖磊也蹲在一旁,笑咪咪的說著,「這次,我總算可以親眼看看傅姑娘是怎麼治療你的,若再加上待會兒要上演的另一齣戲,我此生應該了無遺憾了。」
梅城桓好無言,交友不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傅雨柔的眼神與第一次看到受傷的他時截然不同,充滿愛意與不忍。
好吧!受這個傷,可以前後比較她的愛與不愛,也算值得了。
太后寢宮,四處可見華麗尊貴的氣派,但此時的氣氛凝滯,皇太后坐在椅上,心裡的怨怒正在沸騰,單岳勳死了!怎麼就死了?雖然,他也施了暗器重傷梅城桓,但尚未傳出他的死訊。
「太后,太后,不好了!」
一名太監突然快跑過來,但不止他,接著又一連來了好幾名太監,原來,一隻隻飛鴿飛進了她位在近郊議事的私宅,信鴿送來的訊息幾乎大同小異,皇帝公佈的那份貪瀆名單,證據確鑿,各地方近百名官遭去職入獄,各地百姓振臂歡呼,說是皇帝跟輔國大臣的德政。
先是單岳勳,接著是與她交好的世族大臣,梅城桓硬生生的斬斷她的左膀右臂,如此一來,其他朝臣絕對噤聲,再也不敢與小皇帝為敵!
她心底一寒,沒想到梅城桓老奸巨猾,算計得如此深沉。
寢宮裡,幾名宮僕你看我,我看你,在太后身邊當差,也看了許多污穢事兒,也很清楚有多少人是靠著太后的庇蔭封官晉爵的,但近些日子,這裡乏人問津,連一名朝臣都沒過來,今日再加上單親王橫屍街頭——太后恐怕氣數要盡了。
皇太后雙手握緊,她也感到不安,但她冷眼一掃,宮僕們皆心驚膽顫,「全部給哀家退下——」
「不好了,太后,不好了,皇上帶人來、來捉太后……」
一名宮奴一邊跑進來一邊大喊,見皇太后瞪向他,嚇得他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後,不敢再說話。
蕭景佑在梅城桓、羅靖磊及幾名權臣、隨侍等人的陪同下,大步進入寢宮。
「來人,將太后抓進天牢,等待審判。」
蕭景佑雖然害怕,但一想到梅城桓身中狼蛛毒,在傅雨柔暫時止毒下,仍陪著他一起來捉太后,他的頭就抬得更高,腰桿挺得更直,因為他是紹熙王朝的皇帝啊!
皇太后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再看向臉色微微蒼白的梅城桓,「真可惜!你沒死,不過,你想慫恿幼帝,滅了哀家,想從我們這一對孤兒寡母的手中奪權稱帝還早呢,皇帝雖小,但他聰穎,不會被你所利用,是不是?佑兒?」
「太后真是老了,記憶很差,幾年來你何曾這麼親密的喊皇帝一聲『佑兒』?夠了吧,興風作浪多年,如今說再多,也只是徒逞口舌之快,毫無意義。」梅城桓一點都不想聽她廢話,為了走這一趟,單岳勳那一隻暗器還卡在他身上呢。
羅靖磊揮揮手,「皇帝下令抓人了,還杵著幹什麼?」
幾名侍從立即上前,一左一右的扣住太后雙手,她大怒,「放肆!憑什麼抓哀家?憑什麼?哀家不服,不服!」
突然,一名身形矮瘦的老太監腳步蹣跚的走進來,皇太后一看到他,臉色悚地一變,「怎麼可能?崔公公?你、你是誰?!崔公公死了,他明明死了!」
「如妃娘娘,不對,太后娘娘,奴才把娘娘所做的一切惡事全向皇帝跟相爺說了,娘娘,你就認罪吧。」崔公公聲音沙啞而疲累。
「你這個賤奴才,你怎麼沒死,你怎麼沒死!」她瘋狂的朝他怒叫。
「太后當年利用祺貴妃的受寵,長期喂毒給皇帝,再發動宮變,假擬聖旨,害死太子一家——」梅城桓考量到接下來要說的話,不宜外傳,遂要所有閒雜人等全退出宮外,他再看向羅靖磊,他們先前已經下了某個決定,有些秘密就讓它永遠成為秘密。
羅靖磊勾起嘴角一笑,示意小皇帝也跟他離開一下,「相爺要說太后淫亂後宮的一些內幕,呃——內容驚悚又淫穢,皇帝年紀尚小,這一段,先避避。」
蕭景佑小臉微紅,他是在皇宮裡長大的,多少也耳聞太后與單親王之間的荒唐事兒,他是不想聽,便與羅靖磊步出宮外。
寢宮裡,就剩皇太后跟梅城桓兩人面對面。
「太后,有些事兒,老天爺長了眼,所以,太子的遺孤至今仍活著好好的。」梅城桓一開口就是一個震撼消息,她臉色一變,「怎麼可能?你胡說!」
「信不信隨你,但崔公公已經招了,小皇帝不是先皇所出。」
她倒抽了口涼氣,「這——這筆帳就不該算在哀家身上了。」
他一挑濃眉,「是嗎?但崔公公說——」
「那死太監胡說什麼?他知道所有事嗎?!當年祺貴妃知道皇上身子有異,不易生子,但她想懷上龍子,她想當皇后,她才費盡心思的以各種方式脅迫太醫不得將皇帝無法生育的病情透露給任何人,即使是皇上也不行,」她連珠炮的咬牙怒道:「是她找了男人入宮,與人有了首尾,才生出二皇子這假龍子,那個男人,在祺貴妃確定受孕後,就被殺死棄屍了,從頭到尾,都不干哀家的事!」
原來如此,他神情不動的看著她說:「但你知情。」
她冷笑,「對,但皇上愛她,哀家又何必多事?」
「也是。」他突然走上前,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將一顆藥丸塞入她口中,迫她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