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內心到底起了什麼變化?這種說不上來的失落感又是怎麼一回事?為何看著他跟莫羽翠走進房裡,她竟有種心愛的東西被搶走般的憤怒及失落?
心愛的東西?!不!她在想什麼?!
她用力的甩甩頭,想把他抖出自己的腦袋,可一甩……她頭好痛。
房裡,莫羽翠的手不安分的在陸震濤的身上遊走。
他是想要的,他的身體也有著以往的反應及熱度,可是他的腦子不想。他以為他渴望,以為他可以,可當莫羽翠跨上了他,用那魅惑的眼神挑逗著他,他的腦子裡卻出現了另一張臉孔。
他眉心一擰,露出了懊惱的神情。
他是怎麼了?他陸震濤在這方面總是隨心所欲,可今天當他想起了求安,慾火竟在瞬間被澆熄。
感覺不到他的渴望及欲求,莫羽翠露出了疑惑又失望的表情。
「十二爺,你怎麼了?」
他濃眉一皺,伸手將她自身上拉下,然後翻身坐起。
莫羽翠自他身後抱住他,疑惑又不安地道:「羽翠伺候得不好?」
他沉默了一下,「你回醉月樓吧,我叫人送你。」
聞言,她心頭一沉,「為什麼?我今晚想在這兒留宿,我想跟十二爺……」
「我沒心情。」他打斷了她。
「可剛才你……」莫羽翠不死心地將手探向他的腹下,「我再……」
他抓住她的手,轉過頭,兩隻眼睛不悅懊惱地看著她,「我說沒心情。」說罷,他甩開了她的手。
莫羽翠內心驚恐不已,不是因為他的語氣及表情,而是她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心已離她遠去。
她知道陸震濤一直以來對她不曾真心。當然,他不至於當她是玩物,對她也有著基本的尊重及禮遇,但她非常清楚,他不會對她動真情。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懷抱著一絲希望努力的討好他、伺候他,並期待終有一天他能開口說要帶她離開醉月樓。
可現在,她感覺到自己的希望只是愚蠢的奢求。
他對她非但沒有情深,反倒意薄了。她不笨,她知道他心裡有人了,而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名叫「求安」的女孩。
她怎麼敵不過一個丫頭在他心裡的份量呢?她在他身上投注了多少時間跟心力,現在全都因為那個丫頭的出現而付諸東流……
霎時間,她的胸口竄燃起一團怒焰,對求安也生出濃烈的敵意及妒意。
但,她不動聲色,她不想得罪陸震濤,不想惹他不悅,更不想斷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就算不能更進一步,至少也要維持現狀。
「十二爺一路來到臨河,想必是乏了。」她攏上衣服,溫柔一笑,「那今晚羽翠就不打擾十二爺歇著。」說罷,她下了床,著了履,告辭離去。
她離去後,陸震濤懊惱也心浮氣躁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成眠。
他惱的不是駁了莫羽翠的意,教她敗興而歸,而是他竟然因為求安而對莫羽翠沒了興頭。
他只是覺得求安有趣才將她帶在身邊,不是嗚?她對他而言,就像是只小狗小貓般,不是嗎?
他對她並沒有慾望或邪念,他只是很喜歡看著她,很喜歡有她跟前跟後,很喜歡……
突然,他心頭一驚。
喜歡?他什麼時候這麼喜歡她了?喜歡到就連跟莫羽翠在一起時,她的臉龐都能鑽進他的腦袋裡,導致他鳴金收兵?
「該死!」他懊惱地道:「不會吧?」
他對求安做什麼或說什麼,一直只是抱著好玩的想法,他只是想逗她、只是想看她的反應。他對她並沒有生理上的渴望及欲求。
女人對他來說,向來只有這一層的關係,除卻這一層關係,不該還有其他的。
他熱愛自由,來去如風,從不曾想過讓任何人束縛住他,而一直以來也沒有任何人可以鉗制他的心。
可這一刻,他覺得不妙,大大不妙。
他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越來越覺心煩,決定起身到外面去透透氣。房門一開,他楞住——因為求安正站在門外,一臉驚嚇的看著他。
他眉心一擰,「你在幹麼?」
「我、我只是問你喝不喝茶?」
求安怯怯的、心虛的回答著,不敢抬頭看他,因為她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表情,她會站在這兒是因為她看見莫羽翠離開了。
稍早前,她決定離開這個陸震濤跟莫羽翠正在恩恩愛愛的院落,豈知一開門便看見莫羽翠一臉悻悻然的離去,她感到疑惑,然後心情也莫名地飛揚。
莫羽翠今晚不是要留宿嗎?為何才進到房裡沒多久便離開了?是她自個兒要離開?還是陸震濤要她離開?
她心裡明明一直告訴自己這根本不關她的事,可腳卻不聽使喚的走到他房門前,正掙扎著要不要敲門,他卻已經打開了門。
陸震濤正煩著,聲音一沉地道:「不要。」
她聽出他聲音裡的煩躁。為什麼呢?難道是莫羽翠惹他生氣、伺候得不好?
「那個我、我看見莫姑娘走了,她……」她疑怯地說:「她不在這兒留宿?」
「怎麼?你很希望她留下?」
「沒有!」她衝口而出,又驚覺到自己的回答很不合理,急急忙忙解釋著,「不,我的意思是……那不關我的事。」
「不關你的事,你還問?」看著她,陸震濤情緒起伏更大了。
怎麼可能呢?這個丫頭只是好玩而已,哪裡有本事影響他的心情,甚至是身體?看著她那慌張的傻樣,他濃眉一皺,忽地伸手捧住她的臉。
「啊?」整張臉被他捧起,她一驚,瞪大了眼睛,「十、十二爺?」
他目光專注、熾熱、直接,而且充滿霸氣地盯著她,細細的、深深的端詳著。
迎著他的眸子,她的心臟像是要從嘴巴跳出來了一樣。
他欺近她,近得她可以感覺到他的鼻息呼在她臉上。她的臉發燙著,腦袋也是。
「你……」陸震濤捧著她的臉,左看看右看看。
他確定,她只是個毫無姿色的丫頭,而他不會對她有任何的想法。他想,剛才一定是他一時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