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督主的童養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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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齊任時是如今的陳皇后之子,為人正直,是個心中存善的好皇子,但他的優點也等同於缺點,為人直率的確獲得不少好名聲,可是一遇到奸佞小人,他的善良就成了致命缺陷,敵人不會因為他是好人就手下留情,他們只想要了他的命。

  「唱首南方小曲來聽聽,要是污了本督主的耳,小心本督主毒啞你。」他刻意為難,下了狠話恫嚇。

  「你想聽什麼,我會的不多,多半是最近才學的,怕唱得不好。」唱歌是她來京城才學的,以前頂多是隨口哼哼,因為大伯母、二伯母總怕她閒著,一聽她哼曲就趕忙叫她做。

  在來到京城前,她還不曉得哼兩首小曲就能賺錢,她都是自個兒哼著玩,自得其樂。

  「先唱一首看看。」陸瑞京拿著青花瓷杯往後一靠,目光淡漠的看向牆上懸掛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畫作。

  葉照容見識少,認得的花兒不多,她見陸瑞京似乎十分喜歡牆上的畫便想起她聽過的一首小曲,沒人彈琴,她朱唇輕啟清唱了起來。

  「五月的蓮花開喲!妹妹搖櫓從湖上過,那呀那抹笑顏多燦爛,好似那水中蓮花一般般,開呀開在水中央,哥哥呀等一等,等我把櫓搖,搖到哥哥的心坎上,郎情妹意配成雙呀配成雙,來日拾起蓮中子,生個胖娃娃喲……」

  這是相當通俗易懂的鄉野小曲,不押韻腳不講求詩情畫意,隨興而起琅琅上口,讓人想起江南景色的秀麗,搖著小舟的採菱女搖櫓一過,唉呀一聲羞見人,唱起歌來傳情意,對岸的情郎聽得心歡喜。

  和宮裡的司樂一比,葉照容的歌聲顯得技巧不足也少些風韻,可是她的音色乾淨,沒有半絲雜質,反而有股動人的氣韻,輕輕淡淡的,猶如霧裡花、水中月般縹渺。

  最重要的是她唱進陸瑞京的心裡了,那一絲特別的味道勾起他對童年的思念,那時的他要的不多,只要能吃飽就好,想快快長大好保護他想保護的人,予以溫飽。

  但是那些事好像太遙遠了,明明近在咫尺卻碰不到。

  他想起門前的小河,後山的野花,春天他和堂哥被蜂兒追著跑,夏天下河撈魚,冬天再冷也要上山割野菜賣錢……真的,好遠了。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見他眉頭皴得緊,葉照容才有此一問,在她眼裡陸瑞京是很可憐且需要被照顧的人,因為他是進宮伺候人的公公,無後的。

  揉揉發澀的眉心,陸瑞京的臉色比先前好多了。「沒事。」

  「早跟你說了酒喝多了不好,你偏是一杯接著一杯喝,要知道酒是穿腸毒藥,你是在掏空自己的身體。喝酒前要先吃點菜墊墊胃,空腹不飲酒,飲酒必進膳……」

  「你一向都這麼多話嗎?」看她訝異的睜大眼,一副被人逮住小尾巴的慌張樣,他不禁面色放軟。

  真像一隻踩到自己爪子的小狐狸,驚訝又不解,擔心被人瞧見它的蠢樣,掩耳盜鈴的摀住臉,以為這樣就能讓人認不出是誰做了蠢事。

  「我……我沒有話很多,真的,花姊說再多說話就要扣我銀子,你替我保守秘密好不好,下一次我當啞巴,一句話也不說。」她懇求著,好像天快要垮下來,要出人命似的。

  「還想有下一次?」他挑眉。

  「唔……唔唔……唔……」她摀住嘴巴,花了三個月用牛奶潤白的小手比來比去,似在說些什麼。

  「我從不幫人。」她的表情太好理解了,根本是全無遮掩,即使不開口也曉得她的意思。

  見他不肯幫忙,葉照容沮喪的哼了一聲。「我以為你是好人,我也是好人,好人要幫好人。」

  「誰說我是好人?」這話傳出去,京裡有一半的勳貴會嚇死,另一半重病不起,一樣是嚇的。

  「看出來的。」葉照容沒發現自己手上沾了剛才倒出來的酒水,粉塗得太厚她覺得癢便伸手一抹,誰知厚厚的粉登時被擦掉,臉上多出一條顏色不均勻的指痕,讓她看起來像偷吃魚的花貓。

  陸瑞京笑得很輕很柔,目光往她面頰溜了一圈。「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不是好人。」

  「可是我覺得你很好呀!你沒有瞧不起我,還會跟我說話。」他給人的感覺很溫暖,像、像……像四郎哥哥。

  看到他嘴邊很淡很淡的笑意,想起陸四郎的葉照容心情有些低落,但是她和野草一樣堅韌,很快就振作起來。京城雖然很大,人很多,可慢慢找總會找到人的,她有信心。

  由於葉照容記得的是陸四郎十二歲的模樣,當時他瘦得像隻猴兒,事隔多年,她的容貌都變了,由羞澀小村姑變成容貌妍美的大姑娘,當年的陸四郎怎會全無變化,但她壓根沒想到這一點。

  「很多人瞧不起你?」他剛入宮時,逢高踩低的小人也不少,若非他機智又精於應對,怕早遭了暗算。

  她的笑容先是一收,隨即又不在意的咧開嘴。「我本來就是不起眼的小村姑,從山裡出來的野丫頭,別人不喜歡我是我不夠好,所以我要更努力點,讓大家一見到我就歡喜。」

  「你……」很傻。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他心底的堅硬崩了一角,她讓他心軟,覺得不該對她太嚴苛。

  「你要說什麼?」她等了老半天都等不到下文,忍不住開口問。

  陸瑞京擺擺手,起初對她的厭惡感頓時消弭。「罷了,和你一個小丫頭糾纏有失本督主身份。待會你和太子說一聲,本督主有事先走一步,改日有空再上門謝罪。」

  「咦!你要走了?」不知怎麼了,她有點依依不捨。

  「嗯。」他難得和顏悅色,揉揉她頭頂,動作自然得讓他為之一僵,暗暗一驚。

  這手勢……這手勢怎麼跟那時候一模一樣,他真的想念「她」了不成?

  陸瑞京俊顏一板,走得很急,似乎有人在後頭追著他似的,他一出牡丹樓,身後立即跟上四名錦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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