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
「大哥如果想一輩子吃秀敏做的菜,光是讓她做廚娘是不夠的。」
傅文儀知道和秀敏對大哥是什麼感情,也感覺得出大哥對和秀敏有著什麼樣的情愫,可她不懂,為何大哥至今還未有表示,他在等什麼?
像是知道她接下來可能會說出讓和秀敏尷尬、讓自己難以響應的話,傅文絕只淡淡的道:「待會兒把晚膳給我送來吧。」語罷,他起身走了出去。
和秀敏低著頭,手停頓了一下,接著,她若無其事的繼續備膳,神情卻難掩失落。
第8章(1)
仲夏,傅府處處托紫嫣紅。
每到陰曆五月十六至十八,傅府會舉辦三天的賞花宴,邀請相識的達官顯貴及親朋好友前來赴宴,而賞花宴也是拓展人脈的好時機。
有人脈,才有金脈,這是行商坐賈的人都知道的道理。
和秀敏雖是傅文絕專用的廚娘,只需負責他的起居飲食,也沒人要求她多做其他的事情,但她勤快熱心又樂於助人,所以也主動幫忙其它人準備。
宴會為期三天,而且日夜都備有酒菜供應,因此這三天,傅家的廚子、丫頭、家丁、小廝都不得閒,他們得輪著上菜、備茶酒、整理環境,並隨時等候差遣。
和秀敏對做點心很有一套,所以當廚子來請她幫忙時,她便一口答應了。
忙了一天,看著滿桌的點心糕餅,她頗有成就感,為了美觀,她還細心盛盤,並親自去採了一些鮮花及綠葉裝飾,大家看了她做出來的成品,都驚歎不已。
「和姑娘,你的手藝真是不凡。」廚子衷心地讚美道,「客人們見了這些漂亮的點心糕餅,一定也會驚歎連連的。」
「過獎了。」
這時,劉嬤嬤帶著兩名丫鬟進來要準備客人需要的茶水,見桌上分盤裝飾得十分應景的點心,倏地眼睛一亮。
「哎呀,真是好看。」
「劉嬤嬤,這都是和姑娘的精心之作。」廚子笑答。
劉嬤嬤笑視著她。「和姑娘蕙質蘭心,多才多藝,日後誰娶了你都是福氣。」
和秀敏尷尬的一笑。
「對了,你一整天都耗在這兒,大少爺會不會生氣?」劉嬤嬤問,「他要是找不著你,可會不開心的。」
「不怕,大少爺這三天忙著招呼客人,准我停工三日。」和秀敏笑道。
賞花宴是傅家除了年節、清明祭祖之外的第三大事,傅文絕身為傅家當家,又是唯一繼承人,當然得全程參與,全權負責。每天登門拜訪賞花的客人川流不息,從早到晚不曾間斷,他哪來的時間理她?
「劉嬤嬤,我來幫忙吧。」她小心的捧起一盤點心。「這要放到什麼地方去?」
「不用麻煩了。」誰都知道她是傅文絕的專屬廚娘,總不好意思讓她做別的差事。
「不麻煩。」和秀敏溫和一笑。「我這人就是閒不住,就讓我幫忙吧。」
劉嬤嬤思忖了一下,這才道:「好吧,那就麻煩你了……你手裡那盤點心,請幫我送到松濤亭吧。」
「好的。」她點頭答應一聲,便捧著盤子走了出去。
松濤亭位在傅家最小也最隱密的花圔之中,此處規模雖小,卻種植了幾十種花卉,一到花季,百花齊放,爭奇鬥艷,美不勝收,凡是來過的,都知道這是個能安靜賞花的地方。
來到松濤亭,和秀敏將點心擺盤好,順便收拾一下先前客人留下的空盤及空杯,然後將石几桌面擦拭乾淨,就在她專心整理之際,忽然聽見腳步聲傳來,可當她意識到不對勁時,腳步聲已經近在身後。
她直覺回頭一看,還沒看清楚什麼,整個人已被攔腰一抱。「啊!」她驚叫一聲的同時,聞到了酒味,她勉強轉過頭,一張嘴卻捱了過來,她又氣又怕的伸手用力推著湊上前的那張臉。「到底是誰?!」
「你不認識我沒關係,因為我也不認識你。」
說話的是個男人,聲音陌生,她聽都沒聽過。
「放開我!」她掙扎著,可男人很精壯,她根本掙不開。
「你一定是這一年才來的丫鬟吧,從沒見過你。」男人調笑道。
聽他這麼說,和秀敏大抵猜到他的身份,應該是應邀前來赴宴的客人之一。
「你快放手,不然我叫人了。」他是客人,她也不好立刻給他難堪。
「這兒就你跟我,叫什麼?」男人抓著她的肩膀將她扭了過來。「哎呀,還真是個大美人呢!」
這會兒,和秀敏終於看清男人的模樣了,他身形魁梧壯碩,給人一種力大無窮的感覺,且滿臉通紅,顯然喝醉了。
「你是傅府的丫鬟吧?」男人笑視著她,彷彿她是一塊讓人垂涎的杏花糕。
「你知道大爺我是誰嗎?」
「不管你是誰,請你自重,不然……」
「真是不知好歹,我父親是擁有幾座礦山的煤老闆趙東河,我是他的獨生子趙君清。」男人邊拍著胸脯邊得意地道,「你知道大爺我有多少金山銀山嗎?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乖乖……」
未待他把話說完,和秀敏已狠狠甩了他一耳光,並趁他錯愕之際掙脫他的鉗制,後退了幾步,正色怒斥道:「下流!你當傅家是開妓院的嗎?你現在讓開,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道理,是說給清醒的人聽的,趙君清醉得糊裡糊塗,哪裡聽得進她的話,更別說無端捱了一記耳光,他正氣惱著。「臭丫頭,真是給你臉你不要臉,你知道被大爺我看上,可是你八輩子都修不到的福氣嗎?!」說罷,他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嘟起嘴就想強吻她。
「住手!放開!」和秀敏拚命掙扎,可身體及手腳都被他弄得很痛,也敵不過他的力氣。
「蠢丫頭,難道你想一輩子在這兒做丫鬟嗎?大爺是給你機會飛上枝頭變鳳凰!」
「放開我!我不希罕!我就是要做一輩子丫鬟!」
「蠢貨!」趙君清硬用蠻力抱著她,一張嘴不斷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