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城內最大間的妓院——添香樓。
一眾姑娘見到他這位美美的花公子之後,先是發出一聲低呼,然後蜂擁而上,將他包圍起來。
花效言瞠目結舌,女人?他竟然被這種最討人厭的生物包圍了!身上的雞皮疙瘩開始攤滿地,但是,他的驚嚇還沒有完。
「花公子,奴家好想念你喔。」
手帕拂上花效言的臉頰,他的頭皮發麻,全身僵硬。
「你好壞,前天還答應來添香樓找人家,結果害人家空等了兩個晚上。」
柔嫩小手輕點他的鼻尖,他的拳頭握得喀喀作響,全身上下卻開始劇烈顫抖。
「花公子,上次你答應要帶小梅去遊湖,小梅可是日盼夜盼呢!」
柔若無骨的身子靠上來,他顫抖泛白的唇辦終於張開,逸出歇斯底里的吼叫。
「通通給我閃邊去!」他抱緊自己蹲在地上,一副拒絕被人侵犯的樣子。
他討厭、憎恨、唾棄女人這種生物!為什麼她們要靠過來?他要崩潰了!
嗤的一聲,沈翩然忍不住笑了出來,紅著雙眼的花效言立刻掃視過去。
這是沈翩然的惡作劇!就在他要揪起肇事者的同時,一道洪鐘般的聲音響起。
「這是怎麼回事?門口怎麼會……有一群青樓姑娘?」
冷風颼颮刮起,大熱天裡,花效言出了一身冷汗,原因是他已經瞧見了發出驚呼聲的男人。
那人正是沈府的正主兒,堂堂軍機處中樞大司兼沈家軍統領——沈落肆。
沈府大廳內,沈落璋的臉色冷厲得嚇人。
一旁坐著的沈翩然臉上堆滿幸災樂禍的笑,偷偷瞧了眼花效言,唇辦的笑意更是加深。
這是她精心安排的一場鬧劇,她特地吩咐了下人阿成帶著銀兩到妓院,請了青樓的姑娘們在她爹爹面前演一齣好戲。
想到爹爹將會為此而重責花效言,她就笑得樂不可支。
誰教他老是一副囂張得逞的模樣,她想藉著爹爹的手懲罰他好久了。
第3章(2)
「翩然,這是怎麼回事?」沈落璋瞄到了女兒可疑的笑臉。
「……我也不知道,我聽到阿成說門外來了一群要找花護衛的姑娘,我就好奇的出去瞧一瞧,哪知道那些女人一見到花護衛就撲了上去,我也被嚇壞了。」
她拍拍心口,斂去太過明顯的笑容,瞥了花效言一眼。
花效言身上的碎花白袍變成了髒髒的灰色,白淨的臉上不小心染上了女人的胭脂,眼神一片飄忽,像是承受了莫大的打擊。
他的樣子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真是大快人心,這就是他當日戲弄她的代價。
「你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沈落璋的語氣變得更沉。
爹爹的問話喚醒了竊喜的她,她好心建議,指著默不作聲的花效言。「爹爹,你不是應該問花護衛嗎?」
「放肆!」沈大老爺雷霆大發的拍案而起。
她嚇了一跳,隨即看到桂副將拖著一個人出來,正是她使喚慣了的阿成。
「要不是桂副將發現這個兔崽子鬼祟地混進添香樓,我還不知道你幹出這種荒唐的事情來。」看著女兒吃驚的表情,沈落肆重哼一聲。「別想抵賴了,阿成什麼都招了!」
「我……」這下子換她啞口無言,眼角偷偷瞄向花效言。
為什麼每次惡整他,下場很慘的都會是她呢?他真的有福星高照不成?
「不必向花公子求救,他已經被你害慘了。」沈落璋聲色俱厲地說。
「我才沒有打算要他救。」他有那個能力救她嗎?哼!
認就認嘛,她向來敢做敢當,不是膽小鬼。「沒錯,是我吩咐阿成幫我去辦這件事,目的就是要惡整花效言,誰教他膽敢諷刺我,老是和我作對!」
早在第一次見面,她就把心一橫,決定要永遠仇視他、捉弄他!
「你這個孩子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唉!」這下她的坦白反而讓沈落璋陷入兩難,不知該不該懲罰她。
不懲罰她,他這個為父的威嚴就掃地,對花效言也是不公。
懲罰她,他一想到女兒的淚水,他的心會癰、會不捨。
「爹爹要怎麼罰我都行,但我絕對不會向他道歉認錯!」她沒有退縮。
花效言終於有了一絲反應,美眸微瞇,他瞧向了慨然就義的沈翩然。
他還以為她會矢口否認到底,沒想到她敢做敢當,一下子就承認自己是禍首。
他該稱讚她勇於擔當,還是說她笨得可以?
沒來由的,她昂首挺胸、毫無懼意的表情,勾起了他記憶深處的某個片段,他彷彿看到了當年的慕容臻,那個唯一讓他欣賞、唯一願意靠近的女人。
陡地,她毫無預警地瞪過來,他看到了她眸底燃得很旺盛的火焰。
那是不服輸的火焰。她的眼神意外的讓他激賞,抿緊的唇緩緩上揚。
「大人,請你別責罰沈小姐。我相信她純粹是出於好玩之心,並不是有意要傷害別人。」花效言陡地開口。
對,她不是有意傷害別人,只是蓄意傷害我而已,他在心底補充。
「花公子?」沈落璋沒想到花效言會出「口」相助。
沈翩然也驚愕不已,看著他擺出一副慈悲包容的樣子,她忍不住蹙緊眉頭。
「沈小姐一定是對我有太多的誤解,才會做出種種錯事,大人,我願意既往不咎,請大人也原諒小姐的魯莽行為。」
他賣了一個人情給沈落璋,讓他不必為難。不過,這個人情他一定會討回來。
「這件事讓花公子委屈了。」沈落璋也很不好意思。
他是堂堂一個軍師,是多少組織想要也得不到手的鬼才,好不容易因為上次的事件,讓他答應成為自己的幕後謀士,自己的女兒卻讓他吃了苦頭。
「只要大人答應在下的一個請求,在下所受的委屈根本不算是什麼。」他恭謹的說著。
「花效言,你好大膽,竟敢要脅大人?」沈翩然未開口,桂副將已搶先喝罵。
「桂副將言重了。我只是請求大人讓沈小姐答應我一件事。」他不卑不亢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