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花軍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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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她沒有停止淚水的攻擊,反而越哭越難過,越哭越乏力,最後她乾脆縮進他懷裡,倚在他胸膛痛快大哭一場。

  花效言全身僵直地半蹲在地,抬起頭不敢看向她,任由她扯過他的衣襟拭淚、擤鼻涕。

  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太近了,他從來不曾讓女人偎在他懷裡,奇怪的是,平日總會湧起的厭惡和不自在,現在消失無蹤。

  也許,是他心底的愧疚佔據了太多位子,讓他無暇想起自己對女人的厭惡。

  遇上這個沈大小姐,他的命運就注定坎坷,他輕輕歎息,不敢驚動懷裡哭得稀里嘩啦的她。

  夜色下,沈翩然的哭聲越來越弱,直到最後他聽著她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小心翼翼的俯首一看,這才發現她已經合上眼睛,長長的睫毛還掛著一滴淚珠。

  這樣的她格外安靜,也格外的教人心疼,他瞄了一眼已經髒透的碎花白袍,無奈之中帶著些許憐惜的看著她。

  她的唇辦被她咬得滲出血絲,頸上出現微紅的傷痕,右頰腫起。

  那些人對她動粗,她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她是堂堂沈府千金,平日只會呼喝別人,何時受過這等委屈。他微微咬牙,心底的愧疚更甚。

  睡吧,希望她睡醒之後,就可以忘掉一切的不愉快。

  豈料,沈翩然這一睡就睡了兩天兩夜。

  這兩天裡發生了不少事情,先是城內聞名的添香樓發生一樁慘案,聽說有四個嫖客被人打得手腳折斷,躺在後巷奄奄一息;沉落璋十萬火急的從宮中趕回,召來御醫為昏睡的沈翩然珍治;接下來是向來有美公子之稱的花效言,頂著一張蒼白似鬼的臉蛋出現在沈府,眼睛底下還有明顯的黑影。

  「翩然怎麼還沒有醒來?」

  偌大的寢室內傳來沉落璋的焦急怒吼,這兩天來,沈府上下都被沈大人的驚人怒氣嚇得不敢作聲,原因是他的寶貝女兒直到此刻還未甦醒。

  御醫診治的結果是沈小姐受了驚嚇又染上風寒,所以才會昏睡至今。

  「花效言呢?叫他進來!」沉落璋所有的怒氣全衝向門外的美男子。

  「大人。」花效言兩天兩夜未曾入眠,整個人慘淡無光。

  「你怎麼可以讓翩然發生這種事?我對你太失望了!」這兩句話是沉落璋這兩日來說得最多的台詞。

  「人人,在下深感抱歉,以後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這也是花效言兩日來說得最多的話。

  除了道歉之外,他真是別無他法,沈翩然染上風寒昏睡至今,算起來都是他沒有好好看顧她,讓她在妓院裡受驚。

  雖然是她奚落他在先,但是看著病榻上臉色慘白的她,他的心也是不好受。

  所以沈翩然昏睡了兩天,他就連續兩天在她門外守著。

  「桂副將!那幾個該死的人渣,你處理了嗎?」沉落肆把所有可以遷怒的對象都好好整治了一番。

  「是,按照大人的吩咐,折斷了四人的手腳。」桂副將知道此事不可太張揚,畢竟是小姐自己惹禍在先,因此暗中處理好此事了。

  沉落璋重哼一聲,瞪向花效言,他知道此次不可完全怪罪他,但是昏睡未醒的是他的寶貝女兒,他不急不慌才怪。

  「大人,宮中傳來口諭,國主急召大人回宮。」桂副將提醒著。

  為了沈小姐,大人已經耽擱了兩天,商量抗敵大事,不能再緩。

  沉落璋蹙眉,看向依舊昏睡的沈翩然,然後瞧向花效言。「花效言,要是我拜託你好好看著翩然,你可以辦到?」

  「在下定不負大人所托。」花效言立刻回答。

  「好,桂副將,啟程。」沉落璋在經過花效言身邊之際,還刻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花效言明白對方的意思,微微頷首相送。

  此番入宮是商討對付司徒家族一事,自從上一次陷害「天譴」組織不成,司徒沐新又有了新的舉動。

  看來國主很快會有密令,他得在領到密令之前,解決眼前的問題。

  這個「眼前的問題」還在昏睡,他凝視床上的沈翩然,一旁的曉玉怯生生地開口。「花公子,上次的事情……請你別怪罪小姐。」

  怪她?其實他應該很氣她才是,但是她現在一副死魚的樣子,他沒有理由趁她生病時欺負她。

  「其實小姐對人很好的,她只是天性好玩,所以才會讓大家誤會她。」曉玉鼓起勇氣為小姐辯白。

  「她是不是好人,我不清楚,但她這不叫天性好玩,是天性惡劣沒品。」他想起她在妓院對他做出的一切。

  「不是的!」曉玉不禁揚高聲量,一迎上他不友善的眸光,又嚇得放低聲量。

  「以前的小姐不是這樣的。但自從夫人去世之後,她害怕大人不再關心她,所以才做出種種奇怪的事情。」

  他微挑眉,曉玉的意思是……她的種種胡鬧其實是為了引起沉落璋的注意?

  曉玉不再說話,躬身告退去煎藥,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沉吟的他,還有傳出均勻呼吸聲的她。

  「啊……不要過來!」沈翩然陡地出聲,驚醒了他。

  他湊前一看,發現她雙眸緊閉,原來她是在夢囈。

  「不要碰我!救命啊!救命!」她雙手亂揮,大叫出聲。

  他立即摀住她的嘴巴,再這樣叫下去,沈府上下都會被驚動,她發出悶悶的嗚咽,滑過臉頰的淚水就這樣染濕了他的掌心。

  這股濕意漸漸滲入他的感官深處,掀起了輕微的波動,他蹙緊眉頭,看著最讓他討厭的女人淚水,絲毫未覺自己手上的力道放輕了,眼神也柔了。

  「唔。」她陡地難受的蹙眉,一把揮開蓋在身上的被子。

  他鬆開手,幫她撿起掉落在地的被子,抖了抖,他小心翼翼的為她蓋上,卻因為她額際上的細汗再次蹙眉。

  如果不把這些汗水拭去,她的風寒就好不了。

  瞄了一眼擱在一旁的水盆和淨布,他猶豫著,然後低喃。「為什麼要我來服侍她?她把我引入妓院,害我出糗一事,我還沒和她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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