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當真是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這位項王世子妃竟然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一位故人,也就是三年前因雲隱山遇劫之事而失了名節,遭席家退婚的那位蘭學士的獨生愛女蘭郁華。
「這不可能!」
第一次聽見這事的人皆紛紛搖頭,拒絕相信這麼離譜的謠言。
但當一些與蘭學士交好的人去了趟學士府回來之後,謠言不再是謠言,成了千真萬確,令人匪夷所思與難以置信的事實。
大伙頓時回想起當年蘭學士嫁女兒時那清冷的場面以及寒酸的迎親隊伍,還有事後讓人當成笑料談資的一切。
其中最讓人回想起來腳底發麻、渾身發冷的就是,在蘭氏成親不到半年便聽聞其夫婿遇難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這事之後,他們這些人全沒少落井下石的,不僅把那蘭氏說成了剋夫命,還把其夫當成傻子、呆子來嘲諷取笑。
天啊,他們那時到底曾對哪些人公開說過那些話啊?那些人該不會在此時為了討好聖眷正隆的項王府,就在他們背後捅刀,踩著他們的屍身往上爬吧?
京城中大多數的達官貴族們開始人心惶惶,勾心鬥角,猜忌叢生,不知不覺間竟在不費一兵一卒的情況下就瓦解了不少在京城中結黨營私的派系,讓皇上在得知此事之後,整個龍顏大悅,直贊項王爺就是朕的福星。當然,這話只是在私底下說,除了貼身幾個太監之外,沒人知道。
總而言之,京城近來因項王府麼事顯得異常熱鬧,大街小巷只要有人聚集的地方,沒一處不為這些事津津樂道著。
相對於外頭的熱鬧,被全城百姓所議論紛紛的項王府卻是寧靜而祥和的。
項王爺的歸來讓原本因少了主子而顯得死氣沉沉的項王府頓時整個都鮮活了起來,下人們一個個笑容滿面的。
王府中雖然一下子多了好幾位主子,但每一個主子都出乎意料之外的好服侍,讓原本有些擔憂的下們人全都放下心來,尤其在見過世子妃的掌家能力與手段之後,不管是老奴少僕沒有一個不心悅誠服的。
不過事實卻是,下人們在見識過王爺對王妃的寵愛,世子對世子妃的疼愛,以及王妃與世子對世子妃的絕對信任之後,根本沒人敢再倚老賣老的起什麼心思,府中的一切自然也就因此而變得井然有序了。
「辛苦你了,媳婦。」裴母對媳婦說,知道管家的辛苦。
「娘說什麼呢,這本來就是媳婦該做的事,倒是這些日子小寶都交給娘您照顧,沒讓娘累著吧?」蘭郁華微笑的搖搖頭道。
「小寶乖的很,怎會累?況且還有你爹在。」一頓,裴母似吃味似投訴般的對媳婦說:「他們爺孫倆現在感情可好了,看得我都要吃味了。你瞧,現在兩個人手牽著手又不知道跑哪兒去玩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
蘭郁華聞言遏制不住的笑了起來,安撫婆婆道:「娘,別理他們,媳婦陪您。」
「嗯,還是媳婦好。」裴母一臉認真的牽起媳婦的手拍了拍,滿是欣慰的點頭道。
蘭郁華忍不住又笑了一會兒才止住笑意,陪婆婆閒話家常。
她們討論到府中後院那一片荒地的應用,決定辟出來種些蔬菜,養些小雞,和在山上時一樣,也能多點樂趣,畢竟她們婆媳倆都不熱衷交際。
提到山上,她們討論到蓋在她們以前住的地方的那座別院聽說再過一個月就能完工,到時她們隨時都可以去那裡住上十天半個月。婆媳倆都對那裡的美景念念不忘。
她們接著又討論到在彩袖手上的那些生意的事,過去她們行商是為了考慮到生活與生計,而今王府的產業多不勝數,那兩間鋪子的存在也就沒麼重要了,要留、要賣或是併入王府產業,婆媳倆討論了半天也沒結果,最後決定晚些再問彩袖的意見,畢竟彩袖為那兩間鋪子所付出的心血比她們婆媳倆加起來還多。
接著兩人又不約而同的想到彩袖的終身大事,對視一眼,忍不住雙雙的歎息煩惱了起來。
彩袖今年都二十了,卻尚未婚配,之前為裴翊失蹤之事,她們婆媳倆明知在耽誤她,卻又不得不依靠她,而今不僅裴翊回來了,他們一家人的身份也變得尊貴了,但彩袖的婚事卻反倒變得更加困難。
雖是項王的義女,卻是奴婢出身,年紀又大,聽說過去兩年多來還以姑娘家的身份,拋頭露面的周旋在一群商賈莽夫之間行經商之事,至今依然。
總而言之,因這一堆原因,彩袖的婚事就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難題,如意郎君很難尋覓就對了。偏偏那丫頭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說終生不嫁也挺好的,能一輩子陪在義母和嫂嫂身邊她求之不得,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這件事媳婦再請我娘家母親幫忙留意一下好了,也許我娘那邊能找到不錯的人選。」蘭郁華歎息道。
「你們要找什麼人選?」項王爺手上抱著孫子,身後跟著兒子走進屋裡問道。
「爹。」蘭郁華起身喚道,看向跟在公公身後進門的夫君,眼裡有著明顯的疑惑。
因為王爺公公與王妃婆婆的不管事,他們夫妻倆只好一肩扛起項王府的所有事,男主外,女主內。
她倒是還好,因為不管是公公或是夫君,除了她們婆媳兩位正妃之外,後院裡根本就沒有其它女人,少了那些勾心鬥角、明爭暗鬥的後宅事,掌家對她是游刃有餘。倒是夫君可就累壞了,不僅要管理王府產業,還得學習朝庭之事,以及想辦法獲得公公屬下們的認可,以獲得權力與軍權的傳承,總之就是忙得焦頭爛額就對了。
所以,這個時間夫君怎會有空在府裡呢?
看出她的疑惑,裴翊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對她微微一笑後,轉頭對娘說:「娘,小寶就麻煩您和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