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她抬頭看著愈見成熟的何少峰,問道:「有事?」
何少峰抿抿唇,直視著她美麗的容顏,突然拉著她的手往後方小院走去。
溫晴甩不掉他的手,氣呼呼的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還是你想再讓我在你身上撒粉,又癢又疼的臥床一個月?!」
他瞪她一眼。「我要說的話,你想讓別人聽,你就再大聲一點。」
她蹙眉,見他表情少有的凝重,再看看曬藥場上不少奴僕都往他們這邊看過來,她只好要他放手後,跟著他走到後方較隱私的院落。「快說,我們杵在這兒也不妥當。」
「我一直想跟你說,我愛你那麼久,你卻莫名其妙去當人家的續紘……」
溫晴一聽,就要罵回去,「你這是……」
何少峰打斷道:「我還沒說完,為了配得上你,我才拜師習醫,雖然那些穴道、藥材搞得我頭昏腦脹,但我還是咬著牙學了。」
她看著他,想著他還是一樣霸道,但下一瞬見他突然又笑了,還笑得很得意,她不免一臉困惑。
「我知道王爺沒辦法給你幸福,所以我要告訴你,我永遠都等著你。」
「你到底想說什麼?兜了這麼大個圈子,可真不像你。」溫晴與何少峰認識的時間可不短。
他見她不識他的真心,氣悶不打一處來。「你怎麼還是這麼單純直率?你知不知道我很關心你幸不幸福?你從來不懂得人心險惡,所以從你成親後,我就派人盯著沐馨華。」見她一愣,他沒好氣的怒道:「對,就是那個沐姨娘、王爺的妾,你娘家家丁簡單,女人間的勾心鬥角、爭風吃醋,你肯定不懂,我一定要替你多注意,免得你受委屈。」
「你找人盯著她?」她難掩錯愕,但不得不感激他的用心良苦、他對她的真情真意,但她跟他之間絕無可能。
「不止,還有她的貼身丫鬟,結果昨夜我的人告訴我,她叫她的丫鬟到鄰城的小妓院買了春藥,春藥是給男人用的,可見王爺是力不從心了,才需要那玩意兒幫忙,你說,吃這種藥的男人能撐多久,又怎麼給你幸福?」
這種房事話題其實太赤裸,何況還是男女交談,但何少峰曾是逛遍花街柳巷的紈褲子弟,什麼話都敢說的街頭小霸王,說來,他已經收斂,措辭委婉了。
溫晴表情凝重,原來一夜多次郎還有內幕。
「喂,晴兒,你怎麼跑了?我話還沒說完……」
溫晴突然又轉身跑回他面前,一臉認真的道:「我警告你,剛剛的事兒,你一個字兒也不許對第三個人說,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你說話了!」
何少峰臉色一變。「什麼?!晴兒!」
她快步離開小院,再經過曬藥場,步入中藥堂內,卻是跟多名病患說抱歉,接著就要小丹駕著馬車載她回府。
「王妃剛剛去哪兒了?今天不去國公府嗎?」小丹問。
「只是透點氣兒,國公府那兒就不去了。」
溫晴回到王府後就一直待在靜默軒,她從白天等到黑夜,小丹問她怎麼了,她只是勉強一笑,再搖頭。「沒事,你先回房休息。」
怎麼可能沒事!小丹一臉憂心,卻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聽話的先回自個兒的房裡了。
溫晴等著、等著,直至夜深人靜,沈元卿才回房,而他怎麼也沒想到她這麼晚還沒睡。
「請爺先去洗澡,一會兒,我有話跟爺說。」她說。
他雖覺得她神色有異,但沒有多問,沐浴後,穿一身清爽內衫的回到床上。
他伸手想將她抱入懷裡,她卻搖頭了,直接替他把了脈。「你身體沒異狀,很健康。」
「到底怎麼了?」沈元卿不解,更詫異她坐得直挺挺的。
「沒事,這個時間,爺應該到沐姨娘那裡去了。」溫晴突然又躺平,逕自蓋上被褥。她在心裡暗罵自己是孬種,明明想了一整天,怎麼一看到他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一臉困惑的拉下被褥,見她緊閉著雙眼,他問道:「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應該到沐姨娘那裡去?」
她咬咬粉唇,索性又坐起身來。「其實我都知道了,但爺何必做得這麼公平?爺可以只去她那裡,這麼消耗自己的身體就不怕精盡人亡嗎?」
她很生氣,非常生氣,她相信他在這裡已筋疲力盡,卻為了滿足另一個女人,不得不吃春藥,讓自己再有力氣床戰,難怪,藥力助性容易失控,沐馨華才會受不了找她開藥方。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沈元卿的黑眸裡冒出火花了。
「我胡說?!爺真以為我睡死了?我知道爺很多晚都半夜出門,天亮才回來,爺以為我不知道爺去哪裡了?」天啊,她的口氣好像打翻千斤醋的妒婦啊!
「所以,你認為我是去了馨華那裡?」他簡直難以置信,他將所有的精力都耗在她身上了,她以為他還有能力和其它女人做些什麼嗎?更別說除了她,根本沒有人可以引起他的興趣。
「爺否認也沒關係,總之,我現在就把話說白了,這陣子我也忙、我也累,爺就應付沐姨娘就好,睡她那裡也可以,我不在乎的。」
「你不在乎?!該死的,你竟然不在乎!」沈元卿簡直要氣瘋了。
「不然呢?爺希望我當個妒婦,希望這個家雞飛狗跳,希望我當個自私的正室,希望爺將小妾轟出去,此生此生只有我一個女人?!還是要爺立誓絕不進她的房間,讓她守活寡?!」
這些話一出口,溫晴就後悔了。
她是傻了嗎,她這一串說詞就像在向他勒索獨一無二的感情,這是古代,在皇親貴胄間,怎麼可能會有所謂的專情,就算她跟他經歷那麼多的事,他也給不起,她何必自欺欺人又強人所難。
沈元卿臉色鐵青,而她明眸裡的坦率也扎扎實實的激怒了他,她認定他給不起,天知道,他對她的感情有多麼深切,這一生,他從未讓任何女人住進他的心,而這唯一的女人,卻在他為赫平差點中毒身亡而調派人馬忙得人仰馬翻之際,在他倦累的身心再火上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