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氏族乃北方強悍民族,但與咱們王朝已有多年不曾往來。」
「是,就是十年前,皇上派肅王前往當使者,卻在途中遭不明人士暗殺,成了懸案,自此兩方不曾來往。」
「當年肅王被殺,不是傳出是皇上的陰謀,是皇上派人殺了手足肅王……」葉東飛話還沒說完,被主子冷眼一掃,連忙緊緊閉上嘴。
「這次回營,面對的不是外族進犯,你們對己身的言行要特別注意,更重要的是,自身安全。」沈元卿神情嚴峻的站起身。「我也該去操練場巡視了。」
「是。」
所有人起身,尾隨在沈元卿身後,步出營帳。
沈元卿在前線策馬巡城,溫晴與小丹也在將軍府住下。
但也因為沈元卿是第一次帶女子同行,府中奴僕不免揣測溫晴的身份,更有人私下向小丹打探。
但小丹怎麼可能透露,只道:「王爺交代不能說,我也只是個聽命做事的丫鬟。」
奴僕們因此不敢再問。
小丹也知道,不僅府中的人好奇,就連邊城百姓也在猜,她上街時就聽聞過去只有王爺的妾室曾來這裡住過,而且百姓們的消息也很靈通,知道王爺已經有了繼室,不過只是下了聘,還來不及成親,對小姐的出現,大多數的人怎麼猜也不會猜到是王爺未婚妻,只以為是將軍看中的姑娘,可能日後會成為王爺的第二個妾室吧。
溫晴對小丹告知的這些猜測,沒太上心,她能留在這裡才是最重要的,況且管事、奴僕對她恭敬有加,再加上邊城這裡對於女子的規範不像京中那麼嚴格,女子可以在街上自由行走,她過得如魚得水,沒有半點適應不良。
日子一天天過去,溫晴不忘寫信給父親和祖母報平安,沈元卿偶爾也會給她寫信,但不曾透露軍情,讓她心裡總是惦記著他是否已上戰場這事兒。
「小姐,你看,好多不一樣的人啊。」
驀地,小丹興奮的嗓音打斷她的思緒,她回過神,看著一些奇裝異服的他族人,回以一笑。「這是大市集,又在邊城,許多相鄰的小國商販也都過來,一定有好多很特別的東西,走,我們去看看。」
今日上午,她們主僕在將軍府兩名丫鬟的陪同下,來到每月兩次的大市集逛逛,沿路走來,攤販商家多,賣的東西更是琳琅滿目,吃的是一定有的,但還有不少異國雕刻品、皮雕、皮飾、木雕,這一類東西溫晴最有興趣,幾乎每攤都要看過,卻沒意識到自己的天仙容貌引起更多人的注視,行經她身邊的人還不時會回頭多看她幾眼。
溫晴愈逛愈開心,這市集跟現代的夜市有得比,小丹手上的戰利品也愈提愈多,幾樣特色小吃,她們主僕吃,陪同她們前來的丫鬟也有口福。
溫晴走在熱熱鬧鬧的攤販間,突然,一名看來氣質不凡的中年貴婦牽著一名六、七歲的男孩迎面而來,身後還跟著兩名丫鬟隨侍。
溫晴與對方的眼眸對上,兩人皆禮貌的回以一笑。
此時,不遠處突然傳來雜沓的馬蹄聲及驚叫聲,溫晴與婦人直覺看向聲音來處,竟見多名蒙面黑衣人從人群中急竄而來,同時大吼道:「擋路者死!」
他們後方還有一輛馬車,幾名蒙面黑衣人跳下車,一把抽出亮晃晃的大刀,嚇得眾人皆抱頭竄逃。
「這些人……」小丹眼眸一瞇,就要前去教訓人,但立即被溫晴拉住。
「不成,他們人數太多了。」
在她們身旁的貴婦人,則由隨行丫鬟急著拉往後方的攤家。「夫人,這裡向來無戰事,怎麼會有黑衣人襲擊?夫人快帶小主子避一避啊。」
多名黑衣人的目光不斷在跌跌撞撞、四處奔逃的人群中梭巡,似乎在找人,當他們一看到溫晴跟貴婦人,隨即舉刀直撲她們而來。
「小姐,快走!」小丹急忙出手護衛。
溫晴轉身跟著貴婦人的方向跑,但黑衣人飛掠向她,她只得再往另一邊街道跑,一手放入袖內,正準備拿出護身藥粉,回頭要撒粉時,竟見貴婦人拉著小男孩往她這裡跑,他們身後也有兩名黑衣人在追逐,男孩在倉皇間跌倒在地,貴婦人急急回身去拉。「小心!」
刀劍不長眼,黑衣人的刀子往貴婦人身上刺去,溫晴急著將藥粉撒向黑衣人,但仍遲了一步,噗的一聲,刀子插進貴婦人的右肩,鮮血立刻湧出,貴婦人痛苦倒地,黑衣人抽出刀子,吸了藥粉,臉色丕變,瞬間倒地。男孩見母親右肩鮮血直流,哭喊道:「娘!娘!嗚嗚……」
貴婦人臉色蒼白,勉強勾起微笑,安慰兒子,「娘沒事……」
「小姐,小心啊!」小丹見小姐的注意力全放在貴婦人母子身上,急急出聲示警,因為更多的黑衣人直撲而來,她一人難敵數手,而且他們武功高強。
溫晴發現這些黑衣人並非亂砍亂殺,似乎是針對她而來,她實在不懂,她從未跟任何人結怨,究竟是誰要這般針對她?
但此時溫晴無暇多想,她從袖口拿出兩瓶小瓷瓶,交給男孩及奔上來扶主子的一名丫鬟,刻意大聲說道:「只要黑衣人敢靠近,就往他們身上撒粉,他們會昏倒,再過不久,就會七孔流血而亡。」她說完,馬上將手中的那瓶藥粉用力往那些黑衣人撒去。
藥粉撲面而來,多名黑衣人急著要逃,卻已來不及,眼一閉,一一倒地。
後方多名黑衣人見狀,驚懼的互看一眼,隨即有人大聲吼道:「退!」
瞬間數十名黑衣人飛掠上馬匹、回到馬車,飛馳離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眾人視線內。
溫晴見危機解除,連忙湊到貴婦人身邊,很快的從小男孩的手上拿走瓷瓶,打開後,撒在婦人的傷口上,血漸漸止住了。
「傷口頗深,還是得處理。」溫晴小心拉開婦人被穿破的綢衣,仔細看著傷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