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丹擔心的看著落下的帳簾,忍著不衝上前去。
「爺不會對晴兒姑娘怎樣的,你應該擔心我才對。」葉東飛委屈的道。
「我也這麼覺得。」程皓拍拍好兄弟的肩,不知道主子之後會怎麼處罰他。
小丹還是狠狠的瞪葉東飛,完全不配人合。
內帳中,有床榻、有桌椅,顯然是就寢議事之所。
溫晴放下藥箱,怯怯的看著表情冷峻嚴肅的沈元卿,咬咬粉唇,她鼓起勇氣飛撲向他,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哽咽的道:「我知道爺生氣,可我擔心啊,我剛剛不敢看爺,就怕自己情緒太過緊繃會大哭,幸好……爺沒事,活著回來了……」
沈元卿感覺到懷裡的人兒正無聲哭泣,身體微微顫抖,這讓他的心軟了,也心疼了,他的表情一鬆,不捨的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他緊緊回抱住她,這種感覺太奇特了,他的心暖烘烘的,他應該氣她又自作主張,可是當他看到她時,那種快樂卻是無法形容的。
溫晴真的太害怕他出事了,這一哭,一時半刻還停不下來,哭得像個小娃兒似的,當她意識到這一點,才拭淚抬頭。「對不起,我失態……」
她話未說完,沈元卿便低下頭,溫柔且堅定的吻上她的唇。
她溫順的窩在他的懷裡,他將手臂收緊,他很清楚,這一生,他再也不會也不願放開她了,她只能是他的!
為了她,他的生命變得珍貴,他絕不輕易死去,這代表的是,王朝必定易主!
過了許久,他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她的唇。
溫晴的粉臉紅通通的,但漾著幸福光采。「你將鎧甲上衣褪去,讓我看看你的傷。」
沈元卿點點頭,依言將身上的鎧甲和衣物脫掉,坐在床榻上。
溫晴從一旁的架子上端來一盆清水,仔仔細細的替他檢查、擦拭,並包紮幾道小傷後道:「爺的這些傷都無大礙,只是爺的陳年舊傷原就傷及筋骨,多月來未再犯,但爺這次上陣殺敵,似乎又有拉傷蠢動之態。」
瞧她柳眉一皺,他安撫道:「不礙事的,只有一點痛。」
她回以一笑。「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任何損傷的。」
沈元卿定定的看著她充滿信心的模樣,心兒一暖,情不自禁的再次傾身,吻住她甜美的唇,一手扶著她的後腦杓,使她仰起頭,讓他可以吻得更深、更狂。
溫清感受到他的熱切,不禁低低嬌吟。
冷不防的,葉東飛突然掀簾進來。「爺……呃……」他急急背過身。「李大哥跟肅……韓爺要請你過去一趟,韓爺要離開了。」
「我知道了。」沈元卿擁著急急將臉埋進他胸膛的可人兒,他的心跳同樣急促。
葉東飛尷尬的急忙走了出去。
溫晴的雙頰染上紅霞,美得如錠放春櫻,再加上此刻長睫低垂,沈元卿發現自己竟捨不得離開,但不急,他將擁有她一輩子!
他在她發上印下一吻,柔聲道:「你留在這裡。」
等他離去好一會兒,溫晴眨眨眼,這才慢半拍的想到,韓爺不是她曾救過的貴婦人的丈夫,他怎麼也在營區?
直至日頭偏西,漫天霞紅映照,沈元卿才回到營帳。
這段時間溫晴也沒閒著,她幫忙治療傷兵,軍醫及其它傷兵們也不敢過問她的身份,但看葉東飛、石浪等人對她的態度,他們可以猜到她是將軍極為重視之人。
沈元卿帶著溫晴再度進入內帳。「我讓東飛再送你回將軍府,休憩一日後,讓他先帶你返京。」
「可是……」
他微笑道:「我知道你想留在我身邊,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失望,我再安排一些事後,就會追上你,屆時,我們一起返京,直到近郊,你會先行返回溫府,我則等待大軍會合,再一起進城。」
她看得出他神情中的疲憊,雖然她還有滿肚子的問題,但他們會再會合,屆時她再問清楚吧。「全聽爺的。」
溫晴主僕先行返京,葉東飛、程皓奉主子的命隨行保護,但對主僕的說詞卻是他們也想早早回家,溫晴主僕雖有疑問,但問不出所以然來,只得作罷。
至於沈元卿則與赫平有一番深談,他與楚容玨的計劃中,他是重要關係人,赫平雖震驚於所知的一切,但也明白,唯有王朝易主,天下百姓才有賢王,他義不容辭的點頭了。
接下來,沈元卿與李樂又分頭安排一些事,石浪的傷勢也有好轉,沈元卿才先行離營,而李樂與石浪將率大軍再返京。
沈元卿一人策馬離營,李樂自是不贊成,但楚容玨送了一張人皮面具,遮掩那張幾乎無人不知的俊美容顏,也的確安全多了。
沈元卿連趕幾個晝夜的路,才追上溫晴等人,卸下人皮面具,他與溫晴同馬車,由程皓駕車,小丹只能改坐到後方、由葉東飛駕車的馬車內。
小丹心有不甘,不斷在馬車內碎念,真是的,於禮不合嘛,王爺不是最重禮教的,還是他被小姐教壞了?
馬車達達而行,車內,溫晴靜靜凝睇著躺臥在軟墊上沉睡的沈元卿,為了早點看到她,他坦承披星戴月的趕路。
他看來疲累,眼神卻是灼亮的,她要他小睡一會兒,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放心熟睡。
她俯身,伸手輕撫著他俊美的五官,緩緩的摸到他薄毅的唇,她粉臉兒一紅,連忙收回手,沒想到他寬厚的大手突然扣住她,再次將她的手送回他的唇邊,她駝異的目光對上他的視線,雙頰更加酡紅。「我吵醒爺了?」
沈元卿搖搖頭,坐起身來,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不是,是我醒來,腦袋裡還有很多事……」他頓了一下,凝睇著她。「你是個靈透女子,我這次再建功,皇上可能更容不下我,正所謂功高震主,還可能會連累你,讓你遭遇風險,日子無法平靜,你可還願意嫁?」
依他跟楚容玨的計劃,接下來,皇上的動作只會更多,就怕會波及到她,他不免遲疑了,他愛她,卻怕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