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宣瑛從懷裡摸出五個桃紅色的迷你小沙包,是她憑兒時記憶縫製的,在畫服裝設計圖時便丟幾下,也活動活動手部的筋骨。
她對雲秀儀微微一笑。「見過這個嗎?」
雲秀儀搖搖頭。「儀兒未曾見過。」
丁宣瑛笑著揉揉雲秀儀的頭。「來,大娘玩給你看。」
丁宣瑛玩沙包的技巧可說是只有三個字可形容——有練過,因為她前世打從開始畫服裝設計圖便有丟沙包的習慣了。
將沙包全部撒在地面上,然後拿起其中一個沙包往上拋起,趁機抓起地上其他一個沙包放在手心,然後接住空中落下的那一個沙包,把手心中的其中一個沙包往上拋,再抓起地上的另一個沙包,然後再接住空中落下的那個沙包,由少而多,重複前面動作,依次把地上其餘的沙包全都抓置在手掌中。
最後,她將所有沙包一起往上拋,再用手背去接住沙包,然後手掌用力向上一抬,拋起接到的沙包,接著再用手心向下抓,又全部抓到所有的沙包。
雲秀儀看得目不轉睛,不時哇地驚歎,一臉的崇拜,連雲斂鋒也微挑了眉,對她另眼相看。
丁宣瑛笑嘻嘻地問:「要大娘教你嗎?」
雲秀儀眼睛都亮了,哪裡還有哭的影兒?她畢竟只是個孩子,立即重重點頭。
「要!」
丁宣瑛笑吟吟地道:「這還有順口溜呢!來,跟大娘一起念——一摸地、二搭胸、三拍手、四開花、五圍牆、六點頭、七摸臉、八摸鼻、九揪耳、十……打十下……」
七月是酸棗成熟的季節,丁宣瑛不知道怎麼搞的,今年特別愛吃酸棗,那酸酸甜甜的果子,讓她夢裡都會口水直流,但想到原主是「囫圇吞棗」而死的,她雖嘴饞,卻不敢多吃,一日以十粒為限,饒是她已如此控制了,思秋還是老嚷著她吃太多酸棗了。
整個夏暑便在酸棗之中度過,到了中秋,雲府白天已熱熱鬧鬧的置辦起晚上的燒烤大會了,整個府邸都動了起來,鮮肉海鮮蔬果一車車的送進府來,不只是因為他們府裡的少奶奶每到中秋必燒烤,也因為他們這些下人實在也很愛燒烤那一味啊!
如今雲府只有一個少奶奶,下人們也全都一致的改口叫丁宣瑛少奶奶。
中秋夜團圓夜,喝酒、吃月餅、賞月,跟別處不同的是,雲府各個院落都在燒烤,夏氏、雲斂鋒、丁宣瑛、梅姨娘和雲秀儀聚在雲老太君的院子裡燒烤,還有二房、三房、四房一些未嫁娶的小輩們都來湊趣,一時間笑聲此起彼落,熱鬧非凡。
丁宣瑛早看準了海大蝦,一等小六將那海大蝦烤熟夾到她碗裡,她便迫不及待要開動。
不想,還沒剝到蝦殼,才一湊近她便噁心反胃了起來。
「怎麼回事?」雲斂鋒瞪著小六。「蝦子不鮮嗎?」
二房的雲少鋒開口道:「很新鮮啊堂哥,我剛剛才吃了兩隻。」
雲斂鋒轉向丁宣瑛,她還在乾嘔個沒停。「那麼這是怎麼回事?」
「這還不容易瞧嗎?」洪氏笑道:「宣瑛一定是有了。」
大腹便便的雲彩霞輕撫著肚子笑道:「是啊,堂嫂一定是有了,我剛懷上時也是這般,聞到海鮮便會嘔吐。」
頓時,雲斂鋒、丁宣瑛與夏氏的視線在空中交會,「一定有了」這四個字在他們耳裡是多麼的刺耳啊,上回的教訓還歷歷在目,尤其是丁宣瑛,她再也不敢武斷了。
她勉強擠出笑容。「我沒事,可能是今天不想吃蝦吧!」
見她說沒事,大伙也就不當一回事,又熱熱鬧鬧的烤起肉來。
可是當雲斂鋒親自剝了一個大蟶子的肉送到她嘴邊,丁宣瑛卻馬上惡的一聲,往旁邊吐得驚天動地,思秋和沁冬忙為她拍背,吐完,她一張臉慘白得嚇人。
雲斂鋒看不下去了,他攬腰抱起了丁宣瑛。「肯定是吃壞肚子了,坤弘,去請大夫!」
「對對,快去請大夫!」雲老太君也一臉關切,急急忙忙地道:「快回房去躺著,讓大夫仔細診診。」
溫詠佩一夜之間消失在雲府,孫兒親自向她講了原由,想到自己給孫兒招來那樣深沉又不潔的女人,她就恨得不得了,如今她可把丁宣瑛當寶了,心裡雖急她沒能為孫兒生下一兒半女,卻也不敢逼得太急,更不敢提出要孫兒納妾之事,生怕又會招來敗壞門風的女人。
雲斂鋒抱著丁宣瑛回青霞軒了,思秋和沁冬忙跟著過去,雲秀儀也沒心情留下來燒烤,她掛念著大娘,便央求白蓮帶她冋青霞軒,如今她也住在青霞軒裡,早把丁宣瑛當親娘了。
「大娘,您哪兒痛?」雲秀儀在床邊握著丁宣瑛的手,憂心忡忡地問。
見她小臉皺成一團,一雙小手緊握著自己的手,好像自己快臨終似的,丁宣瑛不覺好笑地露出了笑容。「沒有啊,大娘哪都不痛。」
不一會兒,孟大夫來了。
丁宣瑛自己先下結論,「孟大夫,我可能是吃壞肚子了,就開幾帖健胃整腸的方子吧!」
她一直是由孟大夫看診的,前世這叫「家庭醫師」,讓同一個大夫看診好處多多,身子有什麼毛病、出過什麼問題,都不需要再說明。
孟大人兩根手指搭上丁宣瑛的脈,仔細地診了一回之後笑著說道:「恭喜少奶奶,您這是有喜了。」
丁宣瑛整個人傻了。「您說……什、什麼?!」
不只丁宣瑛不可置信,雲斂鋒同樣如在夢中。「孟大夫,此話當真?!我妻子當真懷孕了?!」
「這次是真的啊雲少爺。」孟大夫笑道:「少奶奶的喜脈脈象平穩有力,沒什麼要特別注意的,我開幾帖抑制害喜的方子,若害喜嚴重時服一帖便可。」
「少奶奶有喜了!少奶奶有喜了!」沁冬喜悅不已地道,「怪不得少奶奶這三個月這麼愛吃酸棗,原來是有喜了啊!」
丁宣瑛一愣。
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