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妖妃不厭詐(上)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7 頁

 

  五福含糊道:「果果不要鬧。」

  婢女竟也模模糊糊回答,「小姐,不是我。」

  一搭一唱,配合得讓人想笑,要不是兩人的呼吸綿長,要不是兩人不需要裝模作樣,他會以為兩人裝睡。

  加大力氣再踢一下床,這會兒曾五福沒回話,她揉揉眼睛翻過身,而傻里傻氣的果果還應話,「小姐,我沒動。」

  曾五福似醒非醒,神志尚且朦朧,她偏著頭看向熙風,好像不認得他是誰似的。

  「果果。」五福揉揉眼睛,還在作夢嗎?她推推身邊的丫頭,想問:這傢伙從哪裡來的呀。

  「嗯……不要鬧!」果果不滿被吵醒,用力側身朝外。

  熙風搖頭,主僕當成這樣,尊不尊、卑不卑的,還真沒見過。

  終於,五福認出他來,口氣略略遲疑,問道:「你是……四皇子?」

  還懷疑?!他又氣又想笑,但他還沒做出反應,她已經先揮揮手否定自己的疑問。

  「不可能,新婚夜他不待在正妃屋裡,來這裡做什麼?」兩手摀住圓圓的小胖臉,她自言自語道:「對不起,我還沒醒。」

  話說完,身子一歪,再度倒回床上。

  她的結論讓熙風哭笑不得。他不在正妃屋裡跑到她屋裡,她不是應該欣喜若狂嗎?就這麼想置身事外,這麼想劃清界線,這麼想過安穩的小日子,不摻和府裡大小事?

  哼,爺偏偏不教你如願!夫妻就是同林鳥,他過得不舒坦,她也別想快活。

  火氣倏地竄上,熙風一把將果果拽下床。

  咚地一聲,再加上啊啊啊……果果的尖叫聲,兩個睡死的女人終於清醒。

  五福猛然坐起,視線盯住熙風,用力拍幾下臉頰,把肉嘟嘟、肥嫩嫩的小白臉給拍出一片緋紅,可愛的模樣讓熙風捨不得別開臉。

  地上的果果視線一點一點往上挪,紅色的下擺、明黃色的腰帶……是喜袍嗎?

  當果果的視線和自家小姐停在同一格,她發出第二聲驚叫。

  「小姐騙人!姑爺哪不會來,明明就來了啊!」她像顆小跳豆似的彈起來,跳到床上用力搖晃小姐。

  五福也嚇到,不過她的表現不是小跳豆,而是殭屍,她全身僵硬,眼睛瞠大,四肢繃緊,臉上佈滿驚嚇痕跡。

  「鎮定!」五福這話不知道是在對果果說還是在對自己說,但不管對誰說,她們接下來的對話都讓熙風很想撞牆。

  五福說:「不能叫姑爺,要叫四爺。」

  「不能叫姑爺,要叫四爺。」愣頭青丫頭複述主子的話。

  「四爺是人不是鬼,別害怕。」五福補一句。

  「四爺是人不是鬼,別害怕。」果果跟一句。

  兩個腦袋不清的丫頭把他給氣樂了,熙風雙手橫胸,涼涼說道:「四爺不是鬼,但爺能夠把活人變成鬼。」

  此話一出,果果二度變成跳豆,她身手矯健地跳下床,拉住熙風的衣擺,不斷磕頭。「果果想當人,不想當鬼,姑爺饒命!」

  第5章(3)

  這會兒五福徹底清醒,腦子迅速恢復靈活運轉。

  齊熙風為什麼在這裡?她睡過頭,他來催促她去向正妃敬茶?目光飛快往窗口一轉,不對,天色尚黑,他不是為敬茶大事出現,既然如此……為啥?

  目光對上,她發現他眼底一抹惡作劇的趣味,他是為了嚇唬她和她的傻果果,替枯燥無聊的生活平添樂趣?不會吧,他有這麼無聊?

  「不想當鬼就滾出去!」他看夠逗趣的小跳豆,開口饒她道。

  喜樂形於色的果果立刻笑開,飛快抓起鞋子往外跑,但是剛剛跑到門口,發覺不對勁,立刻折回來,憂心忡忡衝著熙風問:「那姑爺會不會把我家小姐變成鬼?」

  五福強捏一把冷汗,這、這丫頭沒見過壞人吶,什麼話都敢說,是她的錯,主人太仁慈,對下人不是好事!

  五福拚命揮手,讓果果快出去,熙風半句話不說,只是冷眼看著五福。

  她頻頻露出歉意笑容,頻頻對果果使眼色,再頻頻點頭致歉。

  平日最會看劉嬤嬤眼色的果果,這會兒卻像傻了似的,呆站在那裡動也不動,認真等待熙風的答案。

  忠心耿耿不是用在這種時候呀,難道是天要亡她?五福滿腔的無可奈何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

  沒轍了,她用糖果被沒收時的沉慟悲哀對果果說:「你再不出去,你家小姐很快就會變成鬼。」

  五福的回答勾出熙風嘴角笑紋。

  別的果果還可以打哈哈,但主子一旦用這種糖果被消滅的口氣說話,就是絕對認真,果果再不樂意也得乖乖出去。

  門開、門關,小跳豆離開主戰場。

  這時候她應該做什麼?五福在腦海中回想嬤嬤的教導,然後認命下床服侍丈夫。

  她為夫婿寬衣,讓下人送進熱水,在熙風到屏風後面洗浴同時,她用有史以來最快的動作把被自己睡得亂七八糟的床重新鋪好。

  耳裡聽著屏風後頭嘩嘩的水聲,她在屋裡走過來走過去,臆測齊熙風此舉的背後目的。他不去李彤樺屋裡,是擺明要和皇后對抗?難道他要站在褚家陣營?不對,他也沒有因為討好玥貴妃而去耿秋蓮屋裡。

  那麼他到這裡來的理由是……兩方不得罪?為了兩方不得罪,把她往風口浪尖推?

  老天!那她有多倒霉?她想要低調啊,不求賺個缽滿盆溢,只求落個四季平安,無病無痛,不當箭垛子啊。

  苦起一張臉,她越想越害怕,倘若他真這麼做,是不是意謂著她的生肖得改一改,改成刺蝟?豪豬?還是海膽?

  不行,她不能放任狀況發展,她得想個法子脫身,他有他的考慮,她也有她的呀,女人之間的戰爭太可怕,她寧當逃兵也不要當炮灰,沒錯,這種時候趨吉避凶方是上上策。

  所以得想辦法把眼前那個「大吉」給驅走……

  砰,一個硬硬的胸膛撞上她腦袋,一個嘲諷的口氣從頭頂往下飄,他說:「這是投懷送抱嗎?迫不及待了?也對,洞房花燭夜確實不該蹉跎。」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