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良人不請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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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頁

 

  許太妃臉色頓時難看,「你可有證據?」

  「證據沒有,不過手上卻是有王妃跟疏浚侯世子賞下來的東西,閑雅別院的院中格局,我也是能說出來的,前庭窄,後庭遠,一進的屋舍,各有耳房,左右兩邊環抱抄手遊廊,西邊前頭有小池與鵝頸椅,後庭的大池塘有水榭,民女便是在後庭的水榭上彈唱。」

  「姑姑,艷丹不過是船姐兒,若非真的入府,哪能知道別院格局,那賞物我也鑒定過了,王妃賞的是將軍府出來的金子,上頭有刻文,陸辛賞的是絲花,那是雲州所產的貢物,皇上因為顧及疏浚侯治理雲州水患有功,特意賞下去的,除此之外,只有宮中后妃才有,別說只是船姐兒,就連我們王府都拿不到呢。」說完一個眼神,下人立刻把兩項物品呈上。

  莫安華不動聲色,原來,這才是大招。

  老人忌諱八字,男人忌諱綠帽,想當年,三王爺跟宮妃有染,皇上怒斬宮妃,至於三王爺則是全家流放。

  金子是她賞的沒錯,可那絲花哪裡來的,艷丹不過是船姐兒,陸辛就算叫了她的船,最多也就是給銀子,絲花如此貴重,怎可能輕易賞了船姐兒?

  看了看賀文丞,他面無表情。

  是信呢,還是不信,還是半信半疑?

  只要他有一點懷疑,那懷疑就會在心中生刺,時不時的提醒他,「莫安華獨自在馨州一年半」這件事情會變成導火線,以後不管他怎麼看她,都會有鬼,兩人這一年多來的情分,就會被那根刺給磨掉了。

  她當然也能主動開口解釋,但只要後宅還有別的女人在,就有可能會再發生,她得看看他的反應,才能知道怎麼做。

  若賀文丞能什麼都不問就相信她,那是最好了,不過這太難,即使賢明如聖上也沒問過那宮妃,而是選擇直接扔給皇后處理,「完全的信任」這件事情實在太挑戰人性,放眼天下,大抵沒幾個男人能做到。

  比較實際的想法是:賀文丞很不爽,但仔細問了她前因後果,這也還行,不要因人言就結案,先聽聽她怎麼說。

  最糟糕的就是,他真的信了。

  如果他真的就這樣信了,她也懶得解釋,這種事情以後還會發生兩萬次,她沒辦法次次解釋。

  真是奇怪,艷丹要栽贓她,怎麼不栽個更方便的人選,例如馨州一些貴公子,天時地利,要說有什麼也比較有可能,陸辛,怎麼會牽扯到這傢伙,他上回到四哥那裡想要強行闖入宅子,可被四哥拿棍子打了出來——就算分家,好歹也是將軍府長大的,難道還怕你這二世祖嗎?

  嗯,慢著,她突然想起來了,不是許玉顏找上艷丹,是陸辛找上艷丹,許玉顏這白癡只是棋子而已。

  「表哥若不信,可派人打聽打聽,疏浚侯的馬車的確常常前往馨州,一待就是十幾日,不住知府,也不住客棧,只怕都是住在王妃的閑雅別院中了。」

  第10章(1)

  賀文丞揮揮手,坐了下來,不發一語。

  而隨著他這動作,大廳上的人各自出現不同的神色,太妃皺眉,許玉顏微喜,艷丹鎮定,劉婉儀一臉想死,而莫安華卻是明白他在想事情。

  不是生氣,也不是惱火,而是在疏理一些東西。

  果然是她的夫君,剛才她也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只停在陸辛這一點就再鑽不出路,賀文丞應該是想到更多。

  再看看艷丹,果然是采香湖上的頭牌船姐兒,面對著親王扯這漫天大謊,居然面不改色。

  說一個女人不貞,那就是要她去死。

  莫安華到現在還是很難相信那時溫柔的勸著她說「對姑娘來說,「好好待你」也許只有四個字,但對有些男人來說,這四個字並不容易的女人,居然要對她下手,她的命跟名聲,到底值多少?

  靜默中,賀文丞拿起白瓷茶盞喝了一口,又緩緩放下杯子,沉聲道,「玉顏,你在府中諸多事情都有違規矩,看在你能孝順母妃的分上,我不跟你計較那些小事,這件事情既然是你起的頭,我便問你一個問題:你跟艷丹是如何識得,你要瞞我也行,但可得想想,欺瞞我的後果。」

  許玉顏沒想到他不去看錦墊上的金子與絲花,而是問她和艷丹如何相識,這是要怎麼回答,她堂堂一個側妃,未曾出京,若是無人牽線,要如何跟這馨州船姐兒拿到證據。

  「表哥不如問問王妃——」

  「若你連這問題都答不出來,什麼也不用說了。」

  一陣靜默的尷尬中,傳出哼哼聲,很有點凶悍的味道。

  抱著五月的奶娘陪笑說:「小姐怕是有點不高興。」

  「我來。」莫安華抱起女兒,輕輕哄著,五月一見娘親來親親抱抱,又是哼哼哼,但聲音卻是軟得多。

  賀文丞天生面無表情的臉此刻卻是一陣柔和,探過頭問:「怎麼了?餓了,還是困了?」

  「不餓也不睏,就是想撒嬌而已。」莫安華親了一下五月的額頭,摟著她輕輕搖了起來,五月吹了個口水泡泡,嚶嚶笑了。

  賀文丞原本一副準備包公夜審的樣子,見那小拳頭在揮舞,忍不住跟著哄起女兒,小娃見爹娘都看著自己,笑得更開心,連腿都踢蹬起來,莫安華怕她著涼,連忙把錦被包好,沒想到才剛剛包好,小娃的腳又是一踢。

  賀文丞捏捏女兒的手,笑罵,「小壞蛋。」

  五月還不會說話,一路嚶嚶嚶。

  大廳上的氣氛怪異到頂點,卻是沒人敢說話,所有人都看著王爺跟王妃戳著女兒的小拳頭。

  跟女兒咕嘰咕嘰好一陣,賀文丞這才轉過身,「玉顏,我給了你時間考慮,可想好如何回答了?」

  許玉顏雖然不聰明,但跟他自幼相識,好歹可以分辨出他的怒氣程度,此時他聲音雖輕,情緒卻是怒極,不敢隱瞞,道:「爹爹收到密告,說有人知道王妃在馨州所做之事,讓我回府,我是在家裡見了艷丹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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