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害臊的模樣,心情很好,但卻不放過她,伸指勾起她一綹青絲,滑順的手感令他愛不釋手,而他的下一步動作,卻是扯動她的髮絲,力道雖不會讓她感到疼痛,但用意很明顯。
她將別開的目光重新放回他身上,不知所措地問:「為什麼拉我頭髮?」
他笑容帶點無賴的味道,口吻也十分張狂,「本王要你看著我,只注視著我。」
聞言,她的臉更紅了。
易風行見她的臉紅得如此可口,差一點就想吻她,但有旁人在,他只能輕咳一聲,鬆開她,轉移話題,「對了,那首曲子叫什麼,你有命名嗎?」
驀地,她意識到他問的是鸚鵡所唱的那首,頓了頓,回答,「叫……莫愁前路。」
「莫愁前路……」他垂眸沉吟一會兒,「好個莫愁前路,曲調委婉溫柔,如能洗滌憂愁的溪水流過身心,改日再彈給本王聽吧,我想聽整首曲子。」
她聽得出來他語氣裡的期待,歉然道:「這首曲子我已經很久沒彈了,可能無法彈得很好。」
「很久沒彈?你不喜歡這首曲嗎?」他不禁疑惑,這曲子明明譜得很好啊。
「不是……自己譜的曲子,怎麼會有不喜歡的道理,只是……」她輕歎一口氣,「只是這曲子已經無法說服我,莫愁前路。」
他聽得出來她這句話的意思,頓時為她揪心。
「但現在不一樣了,慕巧。」他親暱喊著她的閨名,扇柄勾起她小巧的下顎,讓她看向他,「我可是郡王呢,我保證今後都給你靠,那你的前路,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她怔愣地看著說出這句話的他,內心像是被大力撞擊過般,眼前一片氤氳模糊。
他說,今後都給你靠。
他說,前路沒什麼好怕的。
從爹爹去世後,繼母待她並不好,她總是不安,擔憂著以後的日子,如今,她可以放下這些情緒嗎?
熱淚,就這麼滑落她臉龐。
「唉,怎麼哭了呢。」他語帶憐愛,收起扇子,用衣袖輕柔擦拭她的臉龐。
「沒什麼,你……你人太好了。」她努力露出微笑,只是眼淚還是在掉,她只不過是當年救過他一次,竟然能換得他這麼真誠的對待,她真的受寵若驚。
「本王人好?」他笑了,覺得她好天真,「本王對你好,自然是有企圖的,你猜猜,是什麼企圖?」
面對他的反問,她的心跳聲大得震耳欲聾,她身上什麼也沒有,他想向她索討什麼?總不可能……是她的心吧。
她深吸口氣,努力壓抑自己的感情,真誠道:「我一定會彈出讓王爺滿意的曲子的。」
易風行深幽的眼神沒錯過她退縮、害怕傷害的神色,雖然他想直接讓她瞭解自己的心意,不過也怕被她認為自己是為了報恩。
他微微閉眼再睜,便轉移了話題,「你喜歡這只白鸚鵡嗎?」他打開鳥籠,伸手讓那隻鳥跳到他手背上,然後舉到她面前。
她看這只漂亮的鸚鵡歪著頭看她,不時還發出清脆的鳥叫聲,不禁覺得可愛,「喜歡啊,它叫什麼名字?」
「本王沒給他取名,就給你取好了。」
「我?」她有些驚訝。
「是啊,你可是它今後的主人呢,當然給你取。」
「王爺要送我?」
「對,多了隻鳥陪你,你待在王府裡也不會太無聊,它很聰明的,本王將它養在琴房這麼久,我彈過的曲子它都會唱。」
「我以為是王爺教它唱莫愁前路的。」
「不是,是它聽著我彈,聽著聽著就會了。」他朝她伸手,「來,給本王你的手。」
她不解其意地茫然著一張臉看他。
「給本王就是了,有什麼好懷疑的。」他不悅地睇了她一眼。
「喔……」她怯怯伸出手,隨即便被他握住,拉著靠近那只白鸚鵡。
他大掌的熱度和強悍的力道,皆讓她悸動不已。
「它喜歡被摸頭和脖子,要逆著毛摸。」他引領她摸著那只白鸚鵡,白鸚鵡被徐徐摸著頭和脖子,瞇著眼歪頭享受,看起來似乎很喜歡的樣子。
被轉移注意力的她,既新奇又欣喜地盯著白鸚鵡瞧,指下的鳥兒溫暖又好摸。
他看她很喜歡,便讓她多摸了一會兒,才將鸚鵡關回鳥籠裡,「記得要多和它親近、接觸,和它玩,不然它本性很凶,會咬人的。」
「好。」她謹記在心,興致盎然地看著在籠裡一蹦一跳的白鸚鵡。
他側首問她,「想好它要叫什麼名字了嗎?」
「就叫無瑕吧。」她朝他微笑,「它很漂亮。」
他聞言心想,她會取這兩個字當鸚鵡的名字,絕不是偶然,而是她心裡有著遺憾,或許她自己沒意識到,但這是切實存在的。
他的眸色帶了一點痛,直接伸掌覆上她右邊帶著傷疤的臉頰,愛憐地輕撫,「在本王眼裡,你也很漂亮。」
被他碰觸傷疤,讓她不禁回想起睡夢中也有雙溫柔的手觸碰她……那個人是王爺?
他的眼神裡沒有任何一絲虛偽,是真心接納她這張被毀容的臉。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能嚥下感動的哽咽,微笑道:「謝謝王爺。」
「表哥!」陡地一道清脆的聲音打擾了他們。
趙寧純帶著宓兒出現,白慕巧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不好的記憶襲來,她忍不住抬袖遮住自己的臉。
易風行注意到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不悅地看向趙寧純,「有什麼事?」
「我來找你聊天不行嗎?表哥你那什麼口氣啊,好歹我們也是青梅竹馬。」趙寧純對他不歡迎的態度抱怨道,注意到白慕巧也在時,她臉色有些尷尬,在表哥的教訓和宓兒的提醒下,她知道是自己不好,之前礙於面子她沒有親口道歉,但心裡始終過意不去。
易風行板起臉,「你只會給本王惹麻煩而已,你自己說,這是第幾次跑來我這躲了,都這麼大了別老是跟父母鬧脾氣。」
「有什麼關係嘛!」趙寧純臉皮很厚,「誰叫你十四歲那年,退了我跟你的娃娃親,害我爹娘一直很煩惱我的婚事,成天只想替我另找門親事,但本姑娘現在還不想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