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得掩護我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事,如果他們繼續要求再說。」
現在只希望他們快快吃完、快快走人,她不想一再地出現在雷哲面前,或許他根本忘了她,但舒凝文並不希望他會有機會想起。
接連上了幾道菜,為了讓和雷哲同行的婦人認為她的確很忙碌,所以舒凝文故意在另一區裡巡視著,不時主動端盤清桌,甚至和幾個常來的客人介紹新的菜單,蓄意冷落他們。
而另一端的雷哲則是已經發現了她。
雖然她的表情鎮定,神情沒有異樣,但是他依舊一眼就認出了舒凝文,事實上,應該說是他看見了別在她衣服上的名牌,上頭清楚的寫著她的名字,剛開始雷哲只覺得她有些眼熟,直到看到了她的名字,他立刻聯想起了這個女孩。
幾年不見,舒凝文完全變了個樣,當年的她是有名的溫柔公主,她待人很客氣,有些漂亮的女孩總會帶著幾許驕氣,而舒凝文卻不然,說話永遠是溫溫柔柔的,不會嗲聲嗲氣做作,讓聽者覺得此妹為極品。
那時的溫柔小公主,如今搖身一變成為專業的經理級人物,誰想得到那看來閉塞不多話的舒凝文會走上這一行?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當年應該和舒凝文有過小小的「交情」才是,她有可能認不出他嗎?還是蓄意的不想認出他?
雷哲唇邊有了難以察覺的笑意,眼前的情況倒是有趣,沒想到命運之神會將兩人重新連在一塊,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第二章
「雷哲,你有沒有聽見阿姨剛剛說的?」
秀姨顯然對雷哲的心不在焉感到有些惱怒,尤其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那個餐廳經理看,卻不多看看與他相親的小姐一眼,這分明是不給她面子!
她怎麼說也是他母親的至交,幾年不見,這孩子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舛驚不馴,本來她還只有五成的把握認為他拿來,但既然他人到了,就可以想見他母親對他的影響力,連帶著她這個阿姨應該也有些份量才對。
「沒。」雷哲翻過手錶一看,時間差不多了。
秀姨沒想到雷哲會這樣直接,居然當著她的面說他沒聽見。
「你……」
「我今天來純粹是因為我母親希望我來。」他索性表明他的來意。
「你媽也是為你好啊,你都三十幾了,也應該要……」
「要結婚?要生子?」雷哲抬起眼譏諷的望了眼前年長的婦人一眼。
「是啊!這是應該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秀姨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但她仍得維持長輩的尊嚴說下去。 「再說,王小姐還是前國大的孫女,家世好得不得了,你媽看了也很喜歡。」
「我媽喜歡又怎樣?」他一點也不以為意。
雷哲看了眼那位王小姐,想得出來秀姨給她灌了迷湯,這女孩又懂得多少男女情愛?從頭到尾就只會悶不吭聲的任人擺佈,這種個性一點也不值得他欣賞。
「你媽喜歡才好,難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媳婦能討你媽歡心嗎?」
「找老婆的事情我可以自己來,不勞你費心。」雷哲臉上表情已經浮出了不耐。
「我今天只是來吃個飯,算是給我媽個交代,飯吃完了我就走。」
「呃……你說得也有道理。」雷哲的表情不像是鬧著玩的,秀姨不笨,如果這時候還不斷的推銷反而會招致反效果,她馬上把要脫口而出的爭辯止住。
「對了,甜點還沒上,你再多等一下。」
秀姨在雷哲這邊受了挫又不敢發脾氣,馬上就想把這股悶氣往服務人員身上發去,這兒的服務生最好皮崩緊點,也不想想他們是什麼身份,竟敢怠慢他們。
她老早就打聽到雷哲決定回台灣發展,他第一步就是要買下這家飯店,前陣子聽說已經談妥了相關的事宜。雷哲這些年在美國混得不錯,投資眼光好,賺了不少錢,這家飯店的老闆本來只是想找雷哲投資,哪知道雷哲看上了飯店的未來發展,直接開價要買,這家飯店雖然賺錢,但老闆在股市裡賠了幾十億,光靠一家飯店的收入不足以應付他的燃眉之急,所以只好把經營權易手了。
而這些服務生竟然還不知道正在服侍未來的大老闆,真是不想混了!
「服務生!服務生!」秀姨口氣惡劣的連喊幾聲, 「我們的甜點怎麼還沒來!你們動作也太慢了吧!」
「抱歉,我剛問過你,你說要慢點上的,我現在立刻去拿。」阿鳳小心的伺候著。
「你眼睛瞎了嗎?你沒看到我已經沒在吃了,這就表示要上甜點了,你怎麼這麼不機靈!」秀姨不悅的指責。
「對不起,我馬上送來。」阿鳳怎麼也得忍下這口氣,服務守則第一項就是客人永遠是對的,千萬別死不認錯,要不然只會死得更慘。
「你說個對不起就算了嗎?叫你們經理來!」秀姨認為這根本不尊重她,尤其大老闆就在這裡,她修理雷哲的員工也算是間接修理他吧。 「她從頭到尾只採過一趟,到底有投有把我們放在眼裡啊!
「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今天客人比較多,經理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我馬上去請她過來,請稍候一下。」阿鳳只得不停的陪著不是。
「你們經理正在和我爸媽談事情,你別去打擾他們。」一個女聲突然響起。
雷哲回頭,只見朱怡倫正站在他身後,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
「什麼時候回台灣的?」
朱怡倫連聲招呼也沒打,就坐進雷哲身邊的空位和他聊了起來。
「兩個月前。」雷哲有點吃驚會在台灣遇見她,他本以為朱怡倫會一直待在紐約當她的流浪藝術家。
「我是這兩天回來的。」
在紐約時,朱怡倫和雷哲在朋友的聚會上見過幾次,在台灣她沒什麼朋友,見到了熟面孔自然就親切起來。
雷哲有些瞭解朱怡倫的個性,她這人一向是自來熟,認識不到五分鐘她就可以勾著你的肩膀像哥兒們似的喝啤灑,就算回到了台灣她還是不改她的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