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夜成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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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侯爺一聽,有些心軟,可是夏東雷卻是不想輕饒,一個男人有母親的帕子跟裡衣,若不是爹對娘有心,耐住脾氣,只怕娘當場就被打死了。

  如此毒計,陪嫁丫頭跟奶娘敢一口承擔,想必是以為汪氏必定能保住自己,可是他身為人子,而且已經是世子,若讓人欺負自己的親娘,以後日子也別過了,汪氏如此狠毒,他又何必留情。

  於是在他的堅持下,陪嫁跟奶娘兩家人,女子通通發賣到異族,成年男子則送去鄉下種莊稼,十二歲以下的男孩子全數賣往嶺南煙瘴之地,至於陪嫁跟奶娘則是預備直接打死,兩家人一聽差點暈倒,不斷跪地苦求,陪嫁跟奶娘為保自己一家性命,當場把汪氏掀出來,又把侯爺氣得七竅生煙。

  汪氏自然不認,可一來沒有證據,二來陪嫁跟奶娘之前一口咬定是自己自作主張,所以後來該死的死,該賣的賣,汪氏卻是無法動她。

  經過侯爺一番警告,加上身邊一下少了兩房可信之人,汪氏總算安靜了些,可沒想到也才兩年,又來了。

  不管是偷東西還是藏男人,都是有跡可循的,時間有順序,東西也有來由,慢慢抽絲剝繭,總能找出破綻,可是喝藥之事卻是難倒他,端木大夫也說了,藥是怎麼摻的,什麼時候摻的,沒人知道。

  他自然是相信自己的母親,可是,饒姨娘五年才有子,只怕拿金山給她她都不願意喝藥,若說她是自己喝藥,的確說不過去。

  那福氣是母親心腹,當年被不孝子趕出家門,流落昭然寺乞討,母親好心便收她在旁邊伺候,人雖然有點傻,但再忠心不過,燕窩既然是母親命她端去給饒姨娘喝的,她就會看到饒姨娘喝下,這才會回來覆命。

  難不成是在母親的小廚房就動了手腳?

  也不可能啊,偷人事件後,爹爹把母親院子的人都換成家生子,看了汪氏陪嫁跟奶娘一家的下場,誰還敢搞鬼?

  正想不出頭緒時,一個聲音響起,「世子爺,我也問幾句話行嗎?」

  是陸桐月的聲音。

  夏東雷想想也好,陸家也不簡單,或許她能看出他看不透的,「問吧。」

  陸桐月走到西側,把還跪在地上的饒姨娘扶起來,安置在椅子上,「饒姨娘肚子疼了,見血,所以才請來端木大夫?」

  饒姨娘見汪氏跟康氏都沒阻止,於是開口回話,「……是。」

  「當時福氣還在嗎?」

  「在,她還在,把碗從食盒端出來,我當著她的面喝完的,然後就肚子疼,她可是梅夫人身邊的人,福氣,你說,是不是這樣?」

  站在梅夫人後頭的福氣默默點點頭,似乎還很困惑,為什麼一碗燕窩會惹出這麼大的事情。

  見福氣承認,饒姨娘稍有底氣,「我可沒亂說。」

  「喝了藥,馬上就疼,你當打胎藥是仙丹嗎,馬上見效?」

  夏東雷眼睛閃過一絲笑意,汪氏皺起眉,饒姨娘卻是一呆。

  廳上一時各種情緒。

  「我這麼跟你說吧,身為將軍府千金,我懂的可不只是琴棋書畫,畢竟琴棋書畫只是消遣,無法幫我在後宅安身立命,說來都是嫡母有先見之明,早就請了有經驗的嬤嬤跟產婆和家中姊妹說過各種後宅事情,譬如說,我就知道端木大夫說的那種滑胎藥,無色,有淡淡焦味,這種藥呢,比較不傷身,不傷身藥效自然是緩的,姨娘若是下午喝燕窩時肚子疼,那藥肯定在中午時就用了,姨娘見血,房中一片混亂,此時微光院有人趁機在燕窩碗中放上些藥粉,就變得好像是梅夫人想害饒姨娘一樣,你說是不是?」

  饒姨娘一時傻眼,想起汪氏的交代,只能拚命咬住梅夫人,「微光院怎麼可能有人要害我,你、你別胡說,明明就是梅夫人……」

  「饒姨娘既然落下孩子,怎不在房中休息?」

  陸桐月突然又丟了一個問題,饒姨娘頓時忘了自己剛剛的話,而接著她的問題說:「我、我就是要看太太如何發落,就算我只是個姨娘,但我懷的可是大少爺的孩子,是夏家的骨血,梅夫人如此害我,我一定要跟太太討個公道。」

  夏東雷笑出聲音,「饒姨娘好足的中氣。」

  饒姨娘一呆,她剛剛越說越大聲只是想給自己壯膽,現在回過神,也知道一個剛剛小產的婦女,不應該如此大聲,一時之間不敢說話,只是偷偷看著汪氏,看看她會有什麼指示。

  汪氏皺了皺眉,叫饒姨娘來這裡,不過就是要她哭喊,可沒想到後來會變成這樣子,再下去,事情又會走到她不想看到的方向,她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好不容易才想出這招,絕對不能敗在現在……

  正想開口,陸桐月卻是搶先一步,「饒姨娘,你說是下午才小產,如果我現在請側妃姊姊府上的產婆來給你瞧瞧,你猜會怎麼樣?」

  饒姨娘臉一下變白了。

  產婆跟大夫不同,大夫只能隔著絲帕診脈,但有經驗的產婆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陸桐月見汪氏一臉怒,饒姨娘一臉怕,康氏一臉可惜,知道自己方向正確,因此十分放心,深吸一口氣,預備做最後一擊。

  「饒姨娘,你自己不慎滑胎,怕被愛孫心切的太太責罵,所以才會在這透著南風的潮濕天氣去後院走,為了便是想遇上梅夫人,跟她討些補品,好把滑胎之事賴在梅夫人頭上,太太善良,這才相信你的話——」

  「不,不是這樣的。」

  「哼,你到現在還想拉人給自己墊背。」陸桐月頓了頓,瞇起眼睛,將門之女的殺戮之氣盡現,「欺瞞太太,誣陷梅夫人,饒秀華,你好大膽子!」

  語畢,一個拍桌,那厚實無比的紫檀桌角居然瞬間裂開一個大縫。

  廳堂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那個縫,說不出話來。

  陸桐月進府以來,一直乖得跟白兔一樣,早晚問安,禮數周到,直到此刻拍破桌子,大家才想起來一件事情,陸將軍畢生戎馬,殺了數十萬異族,一個農家小子靠著軍功封上三品的男人,女兒怎麼可能真的是白兔,這巴掌要是拍在饒姨娘身上,她大概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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