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我日前到了湖南一趟,調查了一下這人的背景來歷,這才知道,他自稱為有道之士、無量天尊,更說自己是百歲人瑞,但經我一查,他連私塾都未上過,認識的字不超過十個,年紀更只有五十不到,煉的丹倒是害死了不少人,湖南的鄉親指證歷歷他是個騙子,而我手上的這迭狀紙,都是他所害死的家屬寫的,托我上京告御狀,我算算這狀紙的張數超過百張!」呂正盛亮出一張張的狀紙到魏超面前,臉一沉再道:「最重要的是,眼前的這人已經認罪,承認自己是騙子!」
魏超瞪向那低頭不敢見人的道士,這沒用的東西,竟這就招認了,他咬牙切齒。「父皇,您若真不信任兒臣,又何必天天接受兒臣奉上的丹藥?」他問向父皇。
「你奉上的丹藥,朕沒服,而是讓獵犬服了,而這頭原本精幹的獵犬,如今已成這副德行!」魏衍行一說完,幾個人抬了一個鐵籠子進來,裡頭的獵犬骨瘦如柴,雙目暴凸,眼神狂亂,最可怕的是,對著人吠叫時由口裡吐出的黑血噴得到處都是,還傳來一股腥臭味,狀極恐怖,已然是只時日不多的瘋狗了!
魏超看了大驚。「這……這……」他驚懼的指著瘋狗,說不出話來。
呂又苒對這頭獵犬的慘狀,不忍卒睹,別過頭去,魏泱則乾脆將她攬進自己懷裡,不讓她受驚。
魏泱回想這所有事,出征當日父皇吐血命危,他當機立斷找來夷醫,夷醫一見父皇的發作情形,馬上就知他是中罌粟之毒,父皇清醒後,夷醫將此事告訴他,父皇見到自己所吐的血,再加上他讓呂正盛進宮稟報有關道士是騙子之事,父皇這才相信丹藥有毒,然,與金國大戰在即,為不影響大軍士氣,隔日父皇還是撐著病體現身大軍前授予他令旗,盼他旗開得勝歸來。
而這事他要求父皇隱瞞大哥,因為父皇仍拖著病體,自己又不在京城守護,怕大哥得知東窗事發後,狗急跳牆,不知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於是便請父皇一切等他歸來再做打算,因此眾人全瞞著大哥偷偷替父皇醫治。
儘管如此,他依舊不放心,因為父皇雖已得知自己讓大哥毒害了,此丹藥不可再碰,但這丹藥的可怕之處在於能控制人心,教人抗拒不了繼續服用,他迫於大戰在即,不得不前去戰場,卻仍忍不住害怕父皇會受不住誘惑與折磨繼續殘害自己。
因此他請又苒、太師以及四哥相助,幫父皇戒毒,可若父皇自己意志不堅不肯配合的話,那任大羅神仙也救不了父皇的命,那麼他此趟歸來,見到的就只會是父皇的屍體了。
所幸,父皇意志比任何人都堅強,沒教他失望了!為此,他感激不已。
「你這不肖子,瞧清了嗎?還想狡辯什麼?!」魏衍行斥問魏超,若自己當時繼續服用丹藥,那下場就跟這頭獵犬一樣慘不忍睹了。
魏超臉色發青,心知這會再也辯解不了什麼,這丹藥確實是毒物,自己本打算在魏泱回來前毒死父皇的,如此他便能讓江山易主,自己順利登上皇位,可怎知卻遲遲不見父皇的死征,對此他還向道士大發雷霆,怪他用藥太輕,讓他加重藥量……
而今,他一顫,原來父皇早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就等著看他狠到什麼地步而已。
「不,這不是兒臣所為,兒臣也是受人陷害,根本不知這道士有問題,兒臣原本也不認識這人,是……是……」慌亂中,他先看向魏新,習慣要魏新頂罪,但忽然想起夷醫是他找來醫治父皇的,再讓他頂罪說不通,便目光一轉要找無母的魏曲,偏他今日胃疾犯了,沒在這殿上,只剩下魏單,他便指著魏單道:「是他,是二弟將道士引薦給兒臣的,真正大逆不道的人是他!」
魏單一愕,沒料魏超竟要自己頂罪!
「魏單,你還不快對父皇說清楚,這事與我無關!」魏超用眼神逼迫魏單出來當替死鬼。
魏單暗怒心中,假裝沒見到他的逼視,不為所動。
魏超大怒。「魏單,你最好敢做敢當,若不承認陷害我,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他公然威脅人了。
眾人臉色也都變了,那魏衍行更是惱怒,明知這一切都是魏超所為,他卻推罪於他人,正要怒斥,那魏單卻出來跪下了。
「請父皇寬恕兒臣一時糊塗,找來道士想醫治您的病,因此請大哥出面向您引薦,可怎知這道士是個騙子,兒臣也受害了。」魏單道。他忍怒的頂下罪來,魏超背後還有皇后以及眾多大臣撐腰,且此人眶訾必報,這會若是沒真倒,將來必不會放過自己,而在不確定狡猾的他這次能否逃過一劫的情況下,自己謹慎慣了,不敢貿然背棄此人,因此咬牙認罪。
魏泱沒想到魏單會幫魏超,對魏單怒目而視。「二哥,你這是做什麼?!」
「這事真是我失察,才讓大哥背了罪,而真正該死的是這道士,竟敢謀害父皇,此人罪該萬死!」魏單指著道士,將所有的一切怪罪到這人身上,企圖逃過謀逆之罪。
魏衍行臉一沉,自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不容魏單替魏超脫罪,便先令道:「來人,將道士拖出去斬了!」侍衛將那早已嚇破膽的道士拉出去處死之後,他扭頭回身瞪向跪在地上的魏超與魏單。「你二人雖無心殺朕,卻誤信術士之言,同樣難辭其咎,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他不打算輕放此事,決定要拿兩人問罪。
魏超跪著的腿抖到跪不住了,魏單亦是滿臉的汗。
「朕要奪去你們皇子的身份,將你們眨為庶民……」
「皇上,大皇子孝心被利用,這才受道士蒙騙,您不能廢他的身份,眨他為庶民啊!」
外頭突然傳來皇后悲淒的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