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勃韃兒一愣,「皇上是說……」
「既然鳳芹已經是你的人,她未嫁,你也無妻,你便娶了她以示負責吧。」
朱和庸說完,勃韃兒喜不自勝,「好好好,我勃韃兒願娶鳳芹公主為妻,我願意負責。」
「皇上?!」鳳芹聞言,驚愕激動地尖聲質問,「您要我嫁給他?」
「難道真要殺了王子?」朱和庸瞪著她,語重心長地道:「雖說是一場陰錯陽差的意外,但我看王子對你一往情深,你又何必要置人於死?再說,勃韃兒是驌國王子,配你可一點都不委屈,你也已是出嫁的年紀,王子又獨身多年,依朕看,這一切都是天意呢。」
「皇——皇上,我——」
「鳳芹,」他沉聲打斷她,「此事傳出去,你還能做人嗎?」
她陡地一愣,啞了。
「就算是將王子千刀萬剮,事實終究是事實,再說王子也是收到你的手絹才會赴約,在朕看來,王子他有情有義,勇於負責承擔,實是真男人。」
「皇上!」
「你不小了,也該嫁人。」朱和庸勸道:「勃韃兒王子威猛瀟灑,又是驌國未來的王位繼承人,你現在是王子妃,日後可是王后呀,這門親事,你有什麼不滿意?再說,驌國與我朝交好,兩國聯姻,更能奠定太平。」
「……皇上是要我去和親?」
「說什麼和親?朕只是希望你有個好歸宿。」朱和庸提醒她這事鬧開對她沒好處,「要是母后知道你跟王子的事,相信她也會贊同朕的決定。」
「我、我不依!」她哭了起來,無限委屈。
勃韃鞍見她哭,上前用袖角為她擦淚,「公主,我雖是粗人,但一定會憐你惜你,請你嫁給我吧。」
鳳芹看看他,再看看朱和庸,她知道大局已定。
不嫁勃韃兒,她也沒顏面待在宮中,更別提嫁人。從前,她是太后跟前的寵兒,往後,她只是一個不清不白的公主。
她無奈的看著勃韃兒,又哭了。
勃韃兒跟鳳芹離去後,屋中只剩下朱和庸跟楚鄂二人。
「楚鄂,這事……」朱和庸滕著他,「是你做的吧?」
「是。」他坦白承認,沒有猶豫。
「為何?」
「因為臣總覺得她什麼時候又會想欺負小仙,甚至是傷害小仙,臣想了想,除了把她送到遙遠的地方去,別無他法。」他毫不掩藏自己的心思,「在宴上,我見勃韃兒王子對公主一見鍾情,於是心生此計。」
「你是如何讓她乖乖的跟王子同床一夜?」朱和庸疑惑。
「臣先在公主的點心裡下了藥,再約她赴會,她到達約定地點時已經昏昏沉沉了,臣在她無力反抗之時將她帶進房間,等著勃韃兒王子前來赴會。」
「你怎有把握王子會對她……」
他一笑,「王子出身馬上民族,家父曾說過他們與漢人不同,在他們那兒,男女只要看對了眼,不需父母同意,不需媒合,更不需要婚嫁儀式,便可以先行燕好,我才料準王子會動手,才會這麼做。」
朱和庸瞭然地頷首,「原來如此。」
這時,楚鄂屈膝跪下。「臣設計公主,請皇上降罪。」
朱和庸笑了笑,「起來吧。」
他起身,疑惑的看著朱和庸,「皇上不生臣的氣?」
「能把鳳芹嫁出去,朕求之不得。」朱和庸促狹一笑,「她幹了那麼多錯事,朕也是不想留她在宮中。再說,勃韃兒王子是個好男人,朕相信他會好好疼愛她的,雖然此舉不夠光明,但你也是替她覓了個好歸宿。」
聽他這麼說,楚鄂稍稍鬆了一口氣。
「話說回來,你是怎麼辦到的?朕是說她的手絹跟她的字跡。」朱和庸好奇地道。
楚鄂勾唇一笑,「要在鳳福宮找個能用的人,不難。」
聞言,他一愣,「原來你在鳳福宮擺了自己的人?」
「自從知道公主便是一直以來欲傷害小仙的人之後,臣便在鳳福宮安插了自己的人馬,隨時回報公主的動向。臣先叫人偷了她的手絹,再找人仿了她的字跡,算準她吃點心的時間跟藥的劑量,一切就水到渠成,毫無困難。」
朱和庸有點驚訝,「真想不到你有這心眼。」
「臣可不能讓公主再有機會找小仙麻煩。」他語氣堅定地說。
朱和庸笑道:「看來為了保護小仙,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臣若不顧好她,皇上又怎麼有口福?」
聽著,朱和庸哈哈大笑。「確實,確實。」說著,他忽而想到一事,「這事,小仙有分嗎?」
他搖頭,「她若知道,恐怕不准我這麼做。」
「那倒是。」朱和庸點點頭,「說真的,朕常常在想該拿鳳芹怎麼辦呢?如今你倒替朕卸下這心頭大石了。」
楚鄂神色平靜而不過度得意,「公主畢竟是太后最寵愛的人,若勃韃兒王子不是個好夫君,臣也不敢用上此法,又或者王子對公主無意,這事也成不了,」他輕聲歎息,「皇上,事情能如此落幕,許是天意吧。」
朱和庸聽著也覺有理,「嗯……看來神仙挺幫忙的。」
「可不是?真是謝天謝地。」他說。
晚上,楚鄂來到宋依織在宮中辦宴這段時間所暫時居住的小院裡。
他一進門,宋依織便迫不及待的問起她剛剛才得知的消息——
「我聽說鳳芹公主要嫁給勃韃兒王子,是真的嗎?」
他一愣,「你哪來的消息?」
「這宮裡雖大,卻很封閉,一點風吹草動就傳得人盡皆知。」她悄聲地道:「我還聽說公主跟王子昨晚共宿一夜,所以……」
「嗯,是真的。」他點頭。
「怎麼可能?」宋依織驚訝低叫。
「皇上將公主許給王子時,我就在一旁,還假得了?」他說著,坐了下來,並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
宋依織捱在他身邊坐下,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事情發展得實在太快太離奇了……」
他語氣淡然得像在談論天氣般,「她不安分,我只好把她送到遠一點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