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小妾雖出身不顯,但相貌如出水芙蓉、艷冠群芳,不過我怎麼看也絕對比不上咱們葉當家。」說著,三皇子的手撫了下葉初雲的臉,剛才摸他的手就覺得猶若無骨般的柔軟,這臉果然也……
突然一把象牙扇不留情的打在他的手背上。
三皇子驚痛了一聲,連忙縮回手,看向出手的人,「皇兄?!你怎麼打人?」
「堂堂男子漢,成什麼規矩。」越王神色陰鬱。
「是該打。」太子也警告的掃了三皇子一眼。「若讓父皇知道,可要狠狠教訓一番了。」
「說說笑笑罷了。」三皇子一臉無辜。「不過葉當家的皮膚可真比女人還滑嫩……」看兩位皇兄臉色變得更難看,他立刻舉起雙手投降,「不說了,不說了。」
葉初雲嘴角帶著不以為意的笑,目光看到窗外自己的護院身影一晃而過,他斂下眼來,緩緩起身,「已到傳膳時分,在下吩咐下去。」
「別走啊!」三皇子連忙說道。若他走了,可沒人跟他說話了,「葉當家,我不是存心讓你不自在的,大不了我不動手動腳了。」
「三皇子說笑了,」葉初雲神情溫和且自若,「真是要傳膳了。」語畢,他恭敬的退了出去。
「真是迷人,」三皇子忍不住咕噥,他的話中雖有幾分打鬧成分,但也透了幾分真實,「兩位皇兄難道真不覺得可惜,這長相若是女人該有多好啊!」
一如他所預期的,根本沒有人理會他……
第8章(1)
清荷從外頭跑進灶房,在顏亦嵐的耳際低語了幾句。
顏亦嵐的臉色微變,跟掌勺大廚低語了一聲,「今日冬雪閣的菜色就照著我們說的做。」一說完,她就急急的走了出去。
她原本不知道冬雪閣的貴客是誰,但方纔送上特地從西北高山運到京城來的雪水進閣內泡茶時,才知道來者尊貴。
冬雪閣裡那些皇子們之間的明爭暗奪她一個婦道人家不懂,安侯爺失了勢,這些日子就待在侯府裡,不再管外面和朝堂的事,兄長也遠走甘州就任,所以再亂也亂不進安侯府,她壓下自己心頭莫名的不安,沒事的,她的夫君安安穩穩的在後頭書房裡吟詩作畫,這樣和和樂樂的日子,對她而言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現在葉初雲在閣內招呼,她慶幸自己無須出面,只是悅客來大門外卻生了亂,她可不能讓外頭的事鬧到了那些皇子面前。
悅客來外的街上,楊冬晴帶著幾個丫鬟正不留情的踩著幾幅字畫。
踏出悅客來的顏亦嵐,眼中怒火一閃,原想息事寧人,但看到這副景象,一股氣沒忍住,她衝了過去,「住手!」
鄭建安哭跪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心血被踩踏,心在滴血。
「不准停。」楊冬晴高傲的看著顏亦嵐,冷冷的下令,像是故意似的又拿起掛著的一幅畫,不留情的丟在地上。
丫鬟正要踩,顏亦嵐的手一伸,想要救畫,自己的手卻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腳,她痛得驚呼了一聲。
清荷見到主子受傷,立刻上前把踩人的丫鬟推開。
「少奶奶?!」清荷趕緊將她給扶起。
顏亦嵐捂著被踩傷的手,瞪著楊冬晴,「你到底在做什麼?」
「大娘,」楊冬晴淺淺一笑,柔聲說道:「這該是我問你,你在做什麼?這些畫我全買下了,但細看之下又覺得不滿意,怕帶回府裡污了自己的眼,所以不想帶回府,就把它給撕了,不成嗎?」
楊冬晴對顏亦嵐的怨恨,除了初見那時的奪畫之恨,還有更多的怨來自那日被悅客來的護院丟到大街上,還被誣說白吃白喝,閒言閒語傳出去,讓李儒新回府將她給訓了一頓。
她仗著自己美貌,以為夫君就該對她哄著、讓著,鬧了一頓脾氣,端個派頭等他來低頭認錯,誰知道左等右等竟沒等到一句道歉,反而聽說他帶了個歌姬回府,還許諾那個賤人,若將來生了孩子就抬為姨娘。
她無法容忍自己算計到頭還要跟別的女人共事一夫,就連婆婆也說她不懂事,不該像個妒婦攔著夫君為李家開枝散葉,她又恨又怨,便把一切的不順遂全都算到顏亦嵐頭上。
心想若是當時顏亦嵐堅持不要退婚,嫁給李儒新不就好了,今時以她的容貌,她還有機會成為越王妃。怒火中燒的她,壓根就忘了當初為了搶李儒新,在背後所使的骯髒手段。
今日正巧看到悅客來的夥計拿吃食給這個賣字畫的,她敢肯定顏亦嵐跟這個賣字畫的有點交情,就決定趁著擺攤時來找人麻煩,讓顏亦嵐心裡不痛快。
「少奶奶,」鄭建安一抹臉上屈辱的淚,跪在顏亦嵐的面前,「她一來便說要買我所有的字畫,我全都收拾好了給她,她竟開始撕我字畫,我說我不賣了,她們卻置之不理。」
他的字畫縱使再不值錢,也是他的心血,他靠著這些養家活口,不能允許這樣的踐踏。
撫著發疼的手背,顏亦嵐氣極,但想到冬雪閣裡的貴客們,不想事情鬧大的她只能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忍了又忍,把氣給忍回去才說:「李少奶奶,你這是怎麼了?何苦為難一個小販呢?」
楊冬晴微微一笑,「大娘,這些字畫我付了銀子。」
「就算付了銀子,也該明白這些字畫是他人的心血,」顏亦嵐低垂下憤恨的眼神,要不是因為今日悅客來裡頭的幾個皇子,她才忍不住氣,「李少奶奶的作為實在有失厚道。」
「厚道?」楊冬晴啐了一聲,語帶諷刺,「你們悅客來不是向來都用銀子砸人,我現在只不過是在學你們用銀子做同樣的事,怎麼?你做就成,別人做你就看不順眼了?」
「若李少奶奶指的是成親時的那些聘禮、嫁妝之事,」顏亦嵐頓了一下,「說穿了,就是你我之間的恩怨,我向李少奶奶道歉便是,不要牽連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