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皇子的奶娘在祈連山上有一棟閒置的老房子,二皇子的巢穴都被他剿光了,他八九不離十會躲在那裡。
為免打草驚蛇,朱琰玉派幾個身手矯捷的手下上山查探,確定那兒確實布有兵馬,看來是二皇子僅有的兵力,只剩不到百人,而某間屋子被人密實的看守著,朱琰玉猜測江恩璃就被關在裡頭,他決定天一黑就親自去救她。
天黑了,山上靜謐得不得了,只剩下蟲鳴蛙聲,許是在山上太無聊了,在柴房前駐守的侍衛連連打著哈欠。「真想睡覺啊……」
另一名侍衛正忙著打蚊子,笑道:「蚊子那麼多,你還睡得著啊!我是酒饞發作了,這時候如果有酒的話……喂,你真的睡著了?」
沒聽到回應,他不解的轉過頭,就見那人的脖子被扭斷了,腦袋呈奇怪的姿態垂放在肩頭上。
「誰……是誰幹的?!」他發抖著看向四周,想抽起佩劍,卻在聽見卡一聲後,連哀號聲都來不及發出,便以同樣詭異的姿態垂下腦袋。
隱身在那人背後的是朱琰玉,他一身黑衣,和夜色融為一體,彷彿夜之閻羅。
在不動聲色的殺了兩個人後,他身後的下屬立即將屍體拖到隱密處藏起。
「王爺,在西邊院子的房間。」事先來探查過的下屬小聲的道。
朱琰玉馬上領著幾個人朝那兒前進,途中當然是將阻礙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都殺了,再將人藏起。
只要他先發制人先救出江恩璃,二皇子就沒有威脅他的籌碼了。
然而,計劃並不如朱琰玉預想的那麼順利,來到江恩璃被關的院子,卻發現臨時有異狀發生,鬧烘烘一片。
「二皇子吩咐下來,務必要找到人!」
「真沒想到那個女人會自己鑽洞逃走!」
「少廢話,快點分頭找,肯定跑不遠!」
朱琰玉在暗處聽到了這番話,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原來是江恩璃搶奪先機逃了,還是自己挖洞逃走的,讓他差點大笑出聲。
然而,他也無法放輕鬆,山路崎嶇,夜又那麼黑,一個不小心就會跌下山崖,她是往哪裡逃了?他得快點找到她!
此時,對朱琰玉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江恩璃,二皇子氣數已盡,只是在做困獸之鬥,他已經埋伏好了人馬,只要他一下令包抄這宅子就能捉到二皇子,任二皇子插翅也難飛,而他必須親自去找江恩璃,他務必要看到她的人才能安心下來。
「有人被殺了!」
「有人闖進來了!快通知二皇子!」
侍衛們拉高嗓門嚷嚷,顯然那些被藏起來的屍體被發現了,緊接著,數十名侍衛飛奔而來,剛好和走在走廊上的朱琰玉和他的下屬一行人撞個正著。
「你們是誰?」侍衛們迅即拔刀相向。
「不認得本王嗎?」朱琰玉優雅的拔出了劍,絕美一笑,渾身充斥著殺氣。
侍衛們當下心驚膽顫,但還是持著刀,硬著頭皮衝了上去。
朱琰玉殺人不眨眼,光憑他一個人,就讓屍體一具具的迭在地上。
與此同時,朱瑞玉正為了江恩璃逃走的事氣憤交加,他咆哮道:「可惡,那個賤女人!」見又有侍衛前來,他暴怒的道:「又跑來做什麼,還不快去把那個女人給捉回來!」
侍衛顫巍巍的道:「二皇子,是、是騰王來了。」
朱瑞玉瞪大眼,久久無法反應過來。「怎麼可能……怎麼會……」
江恩璃逃走了,朱琰玉又出現在這裡,這對朱瑞玉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朱琰玉怎麼會知道他的藏身處,他是何時露出破綻的?他還讓人大費周章的送上信和鏈子,約在河畔談判,不就被朱琰玉當成傻瓜看了!
「可惡!」朱瑞玉氣惱的拔起劍,衝出房間,領著一干侍衛,想和朱琰玉搏命。
然而當他一踏到院子裡,就見朱琰玉迎面走來,地上滿是屍體,朱瑞玉的身子不禁顫抖了一下,真要和這個怪物打,他沒有自信。
「朱瑞玉,你想逃去哪兒?你逃不了的,乖乖束手就擒吧。」朱琰玉在他面前站定,噙著笑,手上的劍沾滿血,正滴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小血窪。
朱瑞玉看他如此得意,氣憤的咬牙切齒。
「不甘心嗎?讓本王來猜猜,你原本在打什麼主意,你捉了本王的女人,肯定是想拿她來威脅我背叛皇上,用本王的兵權助你奪得皇位吧?你以為,你真能如願嗎?」
朱琰玉幾乎將他的心思摸得清清清楚,朱瑞玉知道他沒有退路了,這是他最後一步險棋。
「我的手下剛剛捉到阿璃了。」朱瑞玉突然正色的道。
朱琰玉臉色一凜。「怎麼會……」
朱瑞玉只是試探他,沒想到真的成功了。「哈哈!原來你還沒找到那個女人,既然如此,就代表我還沒有輸,我們就來比一場吧,看誰先找到那個女人,誰就是贏家!」
朱琰玉會親自來救那個女人,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還不能被捉,不能被殺死,他要讓在地下的母妃看到他登上皇位,這是母妃畢生的心願。
朱瑞玉轉身就跑,朱琰玉欲追去,眼前卻一陣煙霧瀰漫,待煙霧消失時,朱瑞玉和他的侍衛已不見蹤影,他很快明白這只是想拖延他。
朱談玉忙趕奔出宅子大門,看到有兩條山路,兩邊都有馬蹄聲,知道二皇子正兵分兩路的捉江恩璃。
阿璃會往哪條路走?
朱琰玉額上沁著薄汗,他沒有時間浪費了,當即吹了笛子,動員埋伏在周圍的暗衛去找江恩璃,而他憑著直覺往左方的路走,夜空裡掛著弦月,他想她應該會朝月光的方向走去。
他必須在她被二皇子捉到之前找到她!
江恩璃順利逃出柴房,幸好柴房後方的巡邏侍衛不多,她便乘著夜色,隱身在草叢內,躲過侍衛,再伺機從後門奪門而出,在那一刻,她真的不敢相信,她竟然成功逃出來了。
然而,要離開這座山並沒有那麼容易,她朝著月光走,走了好久了,也不知有沒有走錯路,一直都看不到下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