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外地來的吧,小爺我趙興,我爹趙仲強可是與當今趙大將軍同一輩分的。」此時趙興那些兄弟也紛紛爬了起來,雖然摔得頭破血流,但大多是皮肉傷,他膽子也更大了點。「你這外地人,小爺今天就大方開恩,你只要跪下向小爺磕幾個頭,一人賠個一百兩,然後留下這個小娘子,你就可以滾了!」
「你沿街傷人、恐嚇勒索也就罷了,居然還想強搶民女?」趙士程面沉如水。
「你天要是姓趙,你也可以這麼囂張。」趙興說完,猖狂的大聲笑了。
他身邊的兄弟們也附和,全不懷好意地大笑著。
他們的笑聲或許傳入了某些人耳中,旁邊的酒樓裡,突然跑出幾個華服少年,一見到是趙興在笑,為首的華服少年也笑道:「趙興,你又幹了什麼好事?」
趙興看了看來人,目光一亮,他原本對趙士程身後還有侍衛有些忌憚,現在又多了這幾個朋友兄弟,底氣就更足了,態度也更加目中無人。「趙奇,你不知道這群外地人,居然敢擺架子教訓起小爺來了,你說他們是不是不長眼?」
「確實是不長眼啊!」趙奇等人也跟著大笑起來。「還不快跪下賠罪。」
「喂,那小娘子先給小爺過來,否則就算你們跪下,小爺也要打斷你們的腿。」趙興色迷迷地瞅著唐琬。
趙奇看到唐琬也是雙目一亮。「好個美人!趙興,這女人你拔了頭籌,能不能也讓我嘗嘗鮮?」
「那是當然,哈哈哈哈……」
趙士程此時已是怒火中燒,想不到他上任第一天就遇到這種事,好,真是太好了,他恰好趁著這機會整頓一下福州的風氣,否則還要被人給看扁了!他不再和這群紈褲囉唆,直接下令,「全都給我拿下!」
護衛們正要動手,唐琬卻微微提起皓腕,面色陰沉地道:「不必,讓我來就好。」說完,她腳步緩慢地走上前去。
趙興等人雖然不把趙士程等人放在眼裡,也覺得這一幕很詭異,不過趙興自信滿滿地認為,這小娘子或許是怕了他們,所以自投羅網,倒也不是很在意。
唐琬來到他跟前,就朝他臉上給了一拳,打得他頭昏眼花,直接倒地,其它趙家子弟開始起哄,但她根本懶得理他們,用著肉眼幾乎看不到的速度,一人一拳,很快的這群紈褲倒成一片,嗚呼哀哉。
趙士程看得直想笑,趙興等人不長眼,誰不好惹去惹唐琬,只能說她這美麗嬌弱的外表太騙人,連他自己當初不也是鬼遮眼一般,一心相信她可憐兮兮被陸家欺負得很慘。
不過,幸好她的真實性格他更喜歡,也更適合他們趙家,否則連他都覺得跟她成親真是個天大的騙局。
很快的,趙興等人全數被綁了起來。
此時,一旁酒樓的掌櫃提起膽子,跑了出來大叫道:「先別走啊!」
趙士程回頭看著掌櫃,並不說話。
掌櫃的識人無數,也看出趙士程應該身份不凡,他苦哈哈地道:「大爺,這趙奇……酒菜的錢還沒付啊!」
趙士程看向趙奇,冷冷的道:「付帳。」
趙奇冷哼一聲,依舊不敢服軟。「付個屁帳!老子吃飯喝酒從不付帳的,要錢,找宗正司拿去!」
掌櫃的哭喪著臉道:「宗正司不承認這種賒帳,趙公子這是逼我們這些店家都去喝西北風啊!」
趙士程心頭微寒,他知道宗室搬來南方,是為了促進族群融合,所以宗室的支出由官府負責,然而官府負責的項目也是有規定的,除了必要支出,這種吃喝玩樂的錢,官府是不會理會的。
由趙奇的態度可知,這些宗室出門在外,恐怕都像個土霸王似的,沒有付過帳,此地百姓叫苦連天,敢怒不敢言,這令他更想大力整頓。
於是他腳步一頓,對著掌櫃的問道:「這裡十幾個少年,應該差不多包含了大部分的趙氏宗室吧?」
掌櫃的連連點頭。「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趙士程冷冷一笑。「這群紈褲的父執輩要是找來,就叫他們全到宗正司去領孩子,還有,把所有姓趙的能說得上話的,全都叫到宗正司候著,一個都不能少,否則這群年輕人,少來一個我趙士程就殺一個!」
趙士程很清楚,要對付這些自以為高高在上的宗室子弟,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大力鎮壓,再恩威並施。因為他們大多數也不過是投胎投得好,出身貴族,但事實上那些爵位一代代繼承下來,很多都只剩徒有其名的虛職,再加上這些後代沒有什麼功績,只能靠著老祖宗的名號狐假虎威罷了。
待趙士程領著一干垂頭喪氣的宗室子弟來到宗正司,還來不及瞭解宗正司衙門,那些姓趙的耆老長輩們,便怒氣沖沖地趕了過來,集中在大堂裡,尚不清楚情況,就指著趙士程開罵了——
「別以為你是趙大將軍的兒子我們就怕了你!怎麼,新官上任就想抓我的孫子立威了?」
「告訴你,我家奇兒要是掉了根頭髮,我唯你是問!憑你的輩分,還要叫我一聲叔公呢!」
「還不快放人!看你把這群孩子打成這個樣子,我一定要告到京城!」
趙士程臉色冰寒地聽著這些人耍長輩的威風,驀地一拍桌子大喝:「全給我閉嘴!」
這群長輩哪裡遇過有人對他們大聲喝斥,一時之間全怔在了當場。
得到了片刻的靜默,趙士程才淡淡地開口道:「要告到京城是吧?我陪你們,這群宗室子弟當街縱馬傷人、毀人財物,恐嚇勒索本官,想對朝廷命官動手。此外,他們還覬覦朝廷誥命夫人,意圖強搶輕薄,既然你們要把這事捅到京裡,那本官也想看看這些人有幾顆頭可以砍!」
聽到自家兒孫竟然犯下這麼離譜的事,耆老們全慌了,平時這些孩子在街上對百姓橫行霸道,他們都睜隻眼閉只眼,但這次居然犯到新任宗正司頭上,還意圖強搶宗正司夫人,那可是天大的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