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世恩怎麼也沒想到,他要見的人會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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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感覺到鍾價煒回來了……
向虹坐進阿慎面前的位置,等著他開口。
「你消失了好一陣子,是去哪裡了?」阿慎一接到她的電話,馬上推掉午餐的約會,
趕來和她見面。
「你們不是都知道我在香港嗎?」
「你回來快一個月了吧?」阿慎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那就是在工作了。」向虹邊說邊切著盤中的牛排。
「但是你把工作辭了。」她本來是在他的公司裡上班,難不成她真不顧舊日情分真跳槽了?
「我找了一個比較穩定的工作,我想安定下來。」她故意裝出期待的表情。
「安定?」這不像是向虹的性格,她從來都不是安定型的人。
「是啊,你們不是都說我應該要安定下來嗎?」
「但是那意味著……」
「結婚生子?」她接著道。
「你……」阿慎覺得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一向不跟男人有牽扯的向虹,竟然跟他提起了結婚生子?!「我不是說我不贊成啦,但是你怎麼突然想了結婚呢?」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已經到了適婚年齡了。」
「你少用這種和順的口氣跟我說話,這不太像你。」她的語氣讓他越聽越毛。
「或許現在談結婚稍嫌早了點,我只是在談戀愛。」
「談戀愛?!」阿慎驚訝得手上的叉子都差點掉了。「你知不知道價烽已經回台灣了?」
「他回台灣了?」向虹刻意露出迷惘的神色。「我不知道他回來了,不過我不是跟他啊!」
「那你是跟誰?」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不近男色的向虹突然爆料自己戀愛了,這時間正好碰上價烽回台,這也未免太巧,除非她戀愛的對象是價烽,不然是誰有那膽子敢碰價烽的人?
「一個好人。」向虹一臉神秘的說。
「你怎麼知道他是好人?」
撇去那個消失了六年的鍾價煒不談,阿慎可說是看著她從青澀的小女孩長成如今成熟嫵媚的女人,她要是真想結婚,也該讓他知道她選的是什麼樣的人。
「一切只是剛開始,等我確定了,我一定會告訴你。」向虹似真非真的說
算了,阿慎已經很習慣從她口中套不出幾句真話。「反正你現在知道價烽已經回台灣了,該怎麼辦你最好心裡有個底。」
「他好嗎?」向虹隨口問了一句。
「還可以吧,我本來以為你會想跟他見面的,不過我看他一回台灣也是忙得很,聽說他有意和一家知名藥廠合作,我也沒見過他幾次。」阿慎沒注意到向虹的臉色微微的變了。
「他懂製藥嗎?我記得他不是念與藥劑有關的科系吧。」向虹小心的探詢著。
「誰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在美國事業也做得很大,是家跨國企業。」說到這裡,阿慎搖了搖頭,「真搞不懂賺那麼多錢是想拿來砸誰,還以為他是要回台灣度假,見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結果一回來又跑去談生意。」
「你知道是哪家藥廠嗎?」向虹的心提得高高的。
「就是那家上市公司,好像是叫什麼明繼藥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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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虹搬出那棟大樓。感覺上她經常搬家,但鍾價煒卻有把握她會自投羅網,而他的確沒有猜錯。
就在向虹辭工作的同時,得知了上頭有意將總經理換人,她不想讓無辜的羅世恩莫名其妙的丟了飯碗,也許她該去找鍾價煒說個清楚。
他故意買下那間藥廠,甚至放出要撤換總經理的消息,這已經是再明顯不過了。
向虹知道他就住在這棟大樓裡,警衛甚至沒有問她是誰,在知道她要找鍾先生後,就直接帶著她搭上私人電梯直達鍾價煒所住的樓層,更氣人的是,他連大門都敞開著,簡直是在告訴她,他早就料到她會主動找上門。
她循著屋內傳來的聲響找去,在一間設備完善的視聽室裡,看見一名男人舒服的坐在皮椅裡,享受著頂級音響所散發出的音韻。
他看似專心,卻已經發現她的到來。
鍾價煒懶懶的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並不急著說話,只是按了個鍵讓樂聲停止。
「別去動不相干的人。」向虹的話很簡短,說完就轉身想走。
不料,房門卻自動合上,接著一個細微的聲響告知她門被鎖住了。
「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你把我關在這裡做什麼?」
她不會表現出驚慌,即使她對於鍾價煒的行為感到憤怒,她仍不願意在他面前表現出任何的情緒。
而且,就算他知道她在生氣,他只會更加得意。
「你就用這種方式歡迎我回來嗎?」他總算開口了。
「我為什麼得歡迎你回來?」向虹背對著他,聲音依舊維持著平淡。
「看來你是不歡迎羅?」他的聲音逐漸接近,她甚至感覺到他來到她身後。
「有必要這樣嗎?」向虹轉過身,抬起下巴看著他。她才不會被他給嚇著,六年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也許那時候她無力保護自己,所以暫居在他的羽翼之下,但僅止於此,她並沒有要求他得保護她,一切都是他自願的,不是嗎?
「我說過,你是我的。」
「我不屬於任何人。」這點她很堅持。「我已經聽煩了這種話,你這麼堅持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你,你不懂嗎?」
「你離開了六年,這世界並沒有因你而停止運轉,但世界也不會因為你的回來而改變什麼。」
「你不認為我可以改變一切?」他微挑眉地望著她。
六年不見,記憶中的女孩的確長成了女人,當年的小茉莉花偽裝成帶刺的玫瑰,似乎忘了自己的本質。
向虹直視著他的目光,冷冷的吐出:「或許你可以,但裡頭不包括我。」
「是嗎?」他伸手撩起她的長髮,仔細打量她的模樣。印象中的她總是清湯掛面的學生頭,她的長髮帶了些小女人的味道,即使她想故作冷漠,卻下意識裡留著一頭溫柔象徵的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