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乎我還是在乎銀子?」
「當然是在乎……」她其實是想講銀子的,但是她也不想跟人家平分丈夫。
「都在乎。」
張青揚不太開心的掃了她一眼。
「我告訴你,兩個嫂子是聰明的,」劉蘭芝渾然不覺自己惹惱了他,自顧自又道:「大少爺和二少爺那幾個姨太太進門,她們倆都知道拿著身份壓著,但是遇到要花用的時候,就全不管,從不把自己的私房拿出來,一股腦的全都丟給了嫡母,讓嫡母找上咱們。」
「所以你不平她們花我的銀子?」
「是花咱們的銀子。」有關錢的事,她不在乎跟他綁在一起。
「劉蘭芝,」張青揚連名帶姓的叫她,「既然知道她們存心佔便宜,你怎麼就不會把心思繞到她們上頭,挖她們的銀子,反而把腦筋動到我送你的玉珮上,弄到今日越欠越多,多到拿自己抵給我?」
她的心一突,怎麼莫名其妙繞到這個話題上頭?她不自在的拿起碗筷,當他玉珮這件事,她有預感真會被講個一輩子,果然一失足成千古恨,只是百轉千回,她還是要好好的跟他講講道理。
「說到抵債這事……」劉蘭芝再次將碗筷放下,鼓起勇氣面對他。「縱使我有錯,但我好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你絕對不能這麼對待我。」
張青揚也跟著她放下碗筷,瞅著她,慢悠悠的問:「如何對待你?」
「我欠你銀子,就要我拿自己抵,跟你……」她有點彆扭的說:「這樣那樣,這並非夫妻相處之道。」
他覺得他忍笑忍得都快得內傷了,不過他的定力還是足以維持面容的冷淡,他輕點了下頭。「聽來確實不該。」
劉蘭芝驚訝他如此輕易就被說服,嗓音立刻因為放鬆而揚高了幾分,「夫君既知不該,那快點吃完東西,早點回去你的小樓。你那間小樓比我這裡舒適多了,咱們就當啥事都沒有。」
張青揚沒說話,只是伸出手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一拉,就把說得手舞足蹈的她拽進了自己懷裡。
她嚇了一大跳,撞進他懷裡的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你誤會我的意思,」他的大手壓著她的後背,不讓她掙開。「我所謂的不該,是因為夫妻同床共枕,像你說的這樣那樣,本是天經地義,我今日不過要你盡個當妻子的責任,怎麼能把你欠我的銀子抵了呢?」
她的腦袋被他的擁抱給弄得暈沉沉的,但等等……他的話慢慢的入了她的思緒,她猛然抬頭看向他。「你的意思是說,你要留在這裡,跟我這樣那樣,還不讓我抵半分銀子?!」
「將夫妻同床共枕之事當為交易,確實是為夫不是,所以如你所願,不讓你抵。」
劉蘭芝瞬間啞口無言,瞅著他的目光閃過氣憤、懊惱和很多很多無法具體形容的複雜情緒。她見過無賴,卻沒見過無賴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看來你已經吃飽了,」他站起身,順道拉起了她。「來吧,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最愛銀子了,對於這句話應該很有感覺才是。」
她一看到後頭的床,立刻說道:「我還餓!」
「無妨,我等你。」說完,他放開她,逕自斜臥在床上,目光須臾不離開她身上。
他的眼神令劉蘭芝坐立難安,目光落在房門的方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離開這間令感到她悶熱的屋子。
「若你跑出去,我會把你抓回來。」
他冷冷的話,一瞬間澆熄了她的念頭。
劉蘭芝只能硬著頭皮重新拿起筷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只是就算吃到肚子都撐破了又如何?該來的還是會來……
終於,她放棄繼續再往嘴巴裡塞東西,可憐兮兮的瞅著他,有點良心的人應該會有點同情她。「這樣逗我,很好玩嗎?」
「挺有趣。」事實證明,張青揚沒半點良心,見她放下碗筷,他從床上起身,打著赤腳走向她。
看他有所動作,劉蘭芝的一顆心立刻吊到半空中,連話都來不及說,整個人就被打橫抱起,她僵著身子,任他將她放在床上,再愣愣的看著他躺到自個兒身邊。
他的目光緊抓住她的雙眸。「今日嫡母差人叫我,說你家嫂子給了帖子,過幾日要來看你。」
劉蘭芝有些茫然,怎麼突然提到她娘家的嫂子?
張青揚輕揚了了嘴角。「嫡母說,若讓你家嫂子知道了我一直未宿在你屋裡的事,不知會如何鬧騰,現在爹不在府裡,她不想生事,所以發話,要我這幾日都宿在你屋裡。」
一下子,她的思緒清明了起來。「所以你來這裡,跟我欠的銀子沒關係?」
他挑了挑眉,這個時候,她怎麼想的還是只有銀子?他沒好氣的回道:「自然沒關係,欠的錢還是欠著。」
劉蘭芝鬆了口氣之餘,卻也感到有些失落。她動了動身子,若是嫡母交代,他心中也不樂意的話,就不用把她摟得這麼緊吧,弄得她整個身子都熱了。
「別亂動。」張青揚的手微微施力,又把她摟得嚴嚴實實。「我這幾夜沒睡好,若真想做什麼,也是有心無力。現在累了,真的只想睡覺,若你不想勾得我獸性大發,就乖乖躺著別動。」
他的話有效的令她停下了一切動作,像塊木頭直挺挺的。
他滿意的點點頭,閉上了眼,頭枕在她的頸間。「你放心吧,我並不是隨便的女人都能看上眼。」
這實在算是對她的侮辱,她激動的轉頭瞪著他。
他哼了一聲,「還動。」
劉蘭芝恨恨的握緊了拳頭,這人表面上冷冷淡淡的,骨子裡卻是個十足十的無賴,偏偏她就是拿他沒辦法。
整個人被圈在他的懷裡,身子不動沒問題,她嘴巴能動就成了。「雖說是嫡母交代,但你就這麼躺在我床上就是不對。」
這女人真是找死,張青揚睜開了眼,懶懶的看著她。「你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