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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思及此,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人,苦中需作樂,人生才有快樂可言。

  「景心幽,你記得你以前是怎麼叫我的嗎?」桃花電眼緩緩移向她,揚高的嘴角高掛一抹奸詐笑容。

  她搖頭。

  他一臉正色看著她,半晌後,正經八百的道:「夏天哥。以前你都是這麼叫我的。」他沒說謊,很小很小的時候,她是這麼叫他的,直到讀小二她變聰明,知道他嫌棄她這個跟屁蟲,遂改口喊他全名,而且通常都是用極憤怒的聲音喊。

  「夏天哥。」她的頭突地抽痛了下,她以前好像真的常這麼喚他,可是她想不起來。

  他露出得逞的笑,要是她恢復記憶,肯定會為自己喊他「夏天哥」,狂吐三天三夜。她雖然很愛他,非他不嫁,但不代表她願意對他說肉麻話。

  他突地想起那日在灶前聽到的話,她那時該不會是喊他「夏天哥」,而不是「笑天哥」吧?只是因為她哭得聲音沙啞,他可能一時聽錯了。

  可好像還有哪裡不對勁……

  微波爐「噹」了一聲,她嚇一跳,身子一顫偎向他懷中。「夏天哥……」

  「別怕。」下意識地摟著她,他終於察覺哪裡不對勁了。

  若是以前的景心幽喊他「夏天哥」,別說她會吐,他更會嚇得全身起雞皮疙瘩,可現在的她這樣喊他,那柔柔的語調聽來真悅耳,而且他的心就如棉花糖遇熱一般瞬間被融化。

  「別怕。」拍拍她的肩,取來布手套戴上,他溫柔的叮嚀,「要把微波好的牛奶取出時,記得戴上手套才不會被燙傷喲!」

  說完,他一臉迷惘,方才說話的人,是他?

  暈∼索性也別讓她喊他「夏天哥」了,他乾脆改名當「牛奶哥」較貼切。

  時間匆匆過了一個星期,家裡多了一個大娃娃,整個家的氣氛真的變得不一樣,這一個星期以來,他都沒睡飽過,唯一慶幸的是,他不用三個鐘頭就起來泡一回牛奶,也不用幫她換尿布。

  保母是找到了,可她只顧上白天班,晚上他就得自己照顧大娃娃,為了景心幽,他竟已一個星期都沒去夜店,他想,應該再找一個晚班的保母才是。

  不過這幾天來,她進步神速,屋裡該弄懂的事物她全都瞭解,烤箱、微波爐、洗衣機、洗碗機……使用這些機器全都難不倒她,簡單的下廚她也會。

  只是她仍改不了早起的習慣,依舊四點半就起床,雖然經他苦心勸導她已不窩在他房門口,他心上的壓力該是解除了,可是她卻變成一大早就開始洗衣服、吸地、弄早餐……他照舊被吵得睡不著!

  「景心幽……」打開房門,套著睡袍的他,一臉不悅。

  「夏天哥,你醒了,早餐我弄好了。」放下吸塵器,她微笑拉著他進入廚房。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她微微一笑,令人如沐春風,被吵醒的怒氣,瞬間讓春風給吹散得無影無蹤。

  見到餐桌擺好的「早餐」,他不禁莞爾。

  那是他昨晚買回來的提拉米蘇和蛋塔,之前她說這兩樣很好吃,他卻偏不買給她,一來因為他忙沒空去買,二來確定她失憶無誤,他認為更有必要想辦法刺激她讓她恢復記憶。

  在他的認知中,景心幽什麼都不貪,就是貪吃,只要她喜歡吃的,一定不吝惜買來慰勞自己,他不買給她,就是想讓她氣得跳腳,說不定她一氣之下就恢復記憶,可沒有,她完全沒氣得跳腳,安安分分的未再跟他提她喜歡吃蛋塔和提拉米蘇的事。

  會吵的孩子有糖吃?不,這招對他沒用,不吵的孩子他才心疼咧。

  見她認真的學每一件事,安靜不吵鬧,他不由自主的心生憐惜,昨晚回家前便特地繞到麵包店買了一袋麵包和這兩樣食物,多買一袋麵包是想讓她多點選擇,沒想到她仍是鍾情於……

  「烏龜下蛋。」她甜甜一笑,把大餐盤往右轉了九十度,「螃蟹。」

  他莞爾,想到某件事,笑容又收起。

  上次他把大圓形的提拉米蘇擺在正中間,再將六個小圓形的蛋塔繞著提拉米蘇擺放,猛一看,咖啡色的提拉米蘇就像烏龜殼,五個金黃的小蛋塔像它的頭和腳,每二個蛋塔彷彿是它下蛋,美其名就叫「烏龜下蛋」,往右橫擺,再細看,赫然像只螃蟹,逗得她笑開懷,但對於正在學習如何做一隻烏龜……呃,不,學如何做人做事的她,似乎以為提拉米蘇和蛋塔湊在一起就該這麼擺放。

  如果他沒猜錯,這時應該還會有一杯……

  第2章(2)

  「夏天哥,熱牛奶。」

  果不其然,她完全拷貝他的創意。「不,景心幽,聽我說,你可以不用完全照我做的去做……」萬一哪天她也學他一星期去七次夜店,他不就罪過大了!「呃,你可以隨興一點。」

  見她又用無辜不解的眼神看他,他竟像情竇初開的小伙子結巴起來,「反正,你想、想做什麼就去做,不用太……拘束,對,不用拘束。」

  呼,他在學人家裝什麼純情角色!

  她還是一臉茫然,他只好舉白旗投降,「好,這事慢慢來,反正以後你自然就會知道該怎麼做,說不定恢復記憶後,你還會唾棄自己曾做過擺出烏龜下蛋圖形這種蠢事呢。」

  景心幽自從出社會工作後,儼然成了女強人,她忙著工作再也不和他玩這種幼稚遊戲,有時想想,他其實也挺懷念兩人吵架嬉鬧的純真時期,雖然他常擺出一副厭惡她這個跟屁蟲的嘴臉,但說實話,有她陪著他消磨無聊時光,其實也挺不錯。

  「好吧,既然牛奶都熱好了,為了不辜負你一片好意,我只好……」

  他作勢要抱她親她,她仍一副純真無邪的模樣,完全感受不到他的邪惡念頭。

  唉,現在他連想跟她開玩笑或惡作劇,都覺得自己是狼心狗肺的壞傢伙,真慘!

  以前她若不是把他狠打一頓,就是順水推舟對他強抱索吻,嚇得他好幾百年都不敢再跟她開這種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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