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撿來的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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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爹,民不與官鬥,咱們鬥不過他的。」秦羅敷抹著淚,沙啞的說道。

  「那就別鬥,明兒個娘就找媒婆打聽,看有沒有適合的人,咱們快點把你的親事辦一辦,看那個狗官還敢不敢仗勢欺人,強搶民女。」楊氏的腦袋突然靈活了起來,一邊抹去臉上的淚水,一邊忿忿地開口道。

  「夫人,說話小心點。」秦文忠沉聲警告。狗官這兩個字可不能亂說,會引禍上身的

  楊氏撇了撇唇,忿忿不平的反駁,「那個人本來就不是個好官,竟然想強搶民女為妾。若不是咱們敷兒反應快,說不定明兒個就有一抬小轎出現在家門口,把咱們的女兒強行抬走了。」

  「我剛說了,絕對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不是你說了不會發生就不會發生,咱們這種平民百姓拿什麼和那些官府衙門裡的大人斗啊?」護犢心切的楊氏口氣有些沖。「咱們家這幾年是賺了些銀錢沒錯,伹那好色的狗官肯收錢放人嗎?這種事咱們又不是沒聽說過,去年柳縣不是也有一戶人家的閨女被某位大人給盯上,結果那戶人家又托關係又塞錢的,也不知花了多少銀兩、欠了多少人情債想救閨女,最後不是依舊人財兩失。」

  秦文忠聞言,不由自主的長歎了一口氣。狗官啊,全都是強搶民女的狗官!

  「爹、娘,對不起,都是女兒的不是。」秦羅敷悲慼的低語。身為女人的她,對於這個男尊女卑、階級分明的社會有種淒楚的無力感。

  「不是你的錯,聽說柳縣那戶人家的閨女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只一回陪她娘親到廟裡上香被那狗官撞見就被盯上,這全都是命啊。敷兒,我可憐的女兒怎會也遇到這種禍事,這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楊氏說著又忍不住淚如雨下的哭了起來。

  「好了,你先別哭,事情還不到無法挽回的地步。」秦文忠被妻子哭得有些煩躁。

  「沒錯,只要咱們趕緊替敷兒找個良人嫁出去就行「。這事宜早不宜遲,明兒一早我就親自去找李媒婆,她若沒人選,張媒婆和楊媒婆雖沒李媒婆那麼實誠,但也能去打聽一下。」楊氏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道。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為了女兒,她得堅強才行。

  「要說人選,其實眼前就有一個。」秦文忠說。

  「誰?」楊氏立即問。

  「孟家商行的少爺孟浩南。」秦文忠說。

  「對!沒錯!我怎麼會忘了這麼好的一個人選呢?」楊氏有些激動,喜形於色的叫道。

  秦羅敷並不想摧毀爹娘好不容易獲得的希望,卻不得不開口,搖頭道:「爹、娘,孟公子不行。」

  「為什麼不行?」楊氏迅速反問,一頓後又語重心長的對女兒說:「敷兒,娘不知道你為何一直對浩南那孩子帶有成見,但那孩子真的是個好孩子,不僅長得好、家世好,對爹和娘也恭敬,最重要的都一直對你很好。以往爹和娘都由著你任性,但是現在可不是任性的時候。」

  「娘,女兒不是任性才說不行,而是真有不行的理由。」秦羅敷對母親說。

  「好,那你說說看不行的理由。」

  秦羅敷沒說,卻反而轉頭看向父親,開口問:「爹,您可知道女兒說不行的理由?」

  秦文忠目不轉睛的看著女兒,過了好一會兒才深歎了一口氣,道:「因為孟家世居簡州城內,根基都在簡州,與州府之間的關係更是盤根錯節。」

  「這和咱們現在說的事有什麼關係?」楊氏不解的問。

  「孟家既然與州府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孟家長孫成親定會邀請刺史大人,到時敷兒的身份若是被大人知道,你說事情要怎麼收場?」

  「到時生米已成熟飯,他又能如何?」

  「不能如何,但孟家一定會被遷怒,若真這樣,你說敷兒以後在孟家的日子還能好過嗎?」

  「那就瞞著,別讓那狗官知道新娘子是敷兒。」

  「紙包不住火。同住在簡州城,又多有來往,加上孟浩南又是長孫,是孟家商行未來的繼承人,他的妻子能一直隱於後宅不管事嗎?」秦文忠沒對妻子說的是,孟家之所以一直想要敷兒做孫媳婦,看中的就是敷兒的經商能力,又怎會容許敷兒在嫁到孟家之後,甘於平凡的做個後宅婦人呢?

  「既然你都將一切看明白了,為何還要提起浩南那孩子,讓我心生希望又毀我希望?」楊氏生氣的說。

  秦羅敷也好奇的看著父親,對於這個疑問她也有些想不透。

  秦文忠滿心苦澀的看著妻女,澀然的開口道:「現今簡州除了孟家之外,還有哪個家族可以不懼州府,有能力與之抗衡的?我之所以會提起孟家,是考慮到那一位若是哪天知道自己被戲耍的事,會記恨報復,到時只有孟家有能力與之對抗與周旋,其它人只怕是敢怒不敢言,只會聽天由命。」

  「你的意思是,那狗官連成了親的婦人也可能強搶?」楊氏滿臉難以置信。

  秦文忠看向臉色泛白的女兒,只覺得心痛萬分。

  他的女兒是那麼的聰明、優秀、美好,自小就與眾不同,讓人說是天仙下凡,事實上也是如此,因為她的降生改變了整個秦家,甚至是整個秀清鎮,就連京城來的貴人都說——等一下,等一下!

  「孩子他娘,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他激動的叫道,不由自主的用起夫妻兩人之間的稱呼,滿臉「有救了」的表情。

  「孩子他爹,你想起什麼了?」楊氏滿懷希望的問。做了二十年的夫妻,她對夫婿的每一個反應可謂瞭如指掌,而他此刻會有如此反應,肯定是想到什麼可以解救女兒的辦法了。

  「你還記不記得京城來的貴人曾經給咱們家一塊玉珮?」秦文忠不答反問。

  「當然記得。」楊氏答道。

  「那塊玉珮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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