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捨不得,她原以為能安安穩穩的在楚縣終老,哪知道她會在偏遠窮閒的楚縣遇上貨真價實的皇子,如今還正要前往京城,那兀勀形容的京城似乎是個可怕的地方,讓她有些忐忑,不知道日後會遇到什麼事。
那兀勀瞧她眼淚是收住了,卻心不在焉的,不禁問道:「想什麼呢?」
「你說,我們到了京城,能有幾天安穩的日子過?」竇娥有些不安的問。
「小傻瓜,擔心什麼,有我在呢!你別小瞧你相公,我一定讓你安妥。不過說真的,恐怕一回京城就有得忙了……」他話語一頓,輕撫著她柔軟的髮絲,過了一會兒才又道:「我讓阿特爾與幾個身手好的暗衛跟著你,別覺得他們拘著你,也別覺得我是在監視你,可好?你自在過你的日子,想去哪兒都成,撇開那些糟心事不談,京城是個好玩又熱鬧的地方,你跟春芳可以到處走走逛逛,看見喜歡的就買,其他事有我頂著,別煩心。如果有人找你麻煩,你喊聲阿特爾,他自會幫你解決。」
「誰會找我麻煩?」
那兀勀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跟了我的事,我猜已經傳遍京城了,你曉得的,我這張臉是禍害。」他摸摸自己的臉,忍不住歎氣。「女人發起瘋來是沒有理智的。」
他打小生長在宮裡,後宮妃嬪勾心鬥角,什麼噁心事、卑鄙害人的手段他全見識過,只是事不關己,他也懶得理會,可如今關係到竇娥,他就得一步步仔細想得周全。
「不是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不想要的相公,在京城可是未出閣千金們搶著要的。」他得意的微抬起下巴。
竇娥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就他臉皮厚,好意思這樣吹捧自己。
那兀勀笑了,輕擰她的鼻尖,續道:「以往我不近女色,額布也拿我沒轍,現在我有了你,旁人免不了會起非分之想,你也沒說錯,肯定有人想往我身邊塞人,但你放心,我一定會妥善解決,我只擔心明著來不成的人,會使一些見不得人的骯髒手段,到了京城,你一旦出門,千萬別調皮甩開阿特爾他們,懂嗎?」
「你的意思是,會有人對我不利?」她眨了眨眼。
昨夜他同她說了一整夜的話,細細分析京城朝堂局勢,卻半句都沒提到她的安危可能有疑慮。
「我只是想得多,不一定如此,但有所提防總是好的。」他笑著安撫道。
「我怎麼有種上了大賊船的感覺?」
那兀勀先是一頓,接著大笑出聲。「娘子這比喻真是恰當,不過你現在想下船也來不及了,你從裡到外都是我的,這輩子逃不掉了,除非我死。」
「別動不動就說死!」她聽得刺耳。
「怎麼,捨不得我了?」他壞笑著,輕咬了下她的耳垂,忽然低聲道,「我昨兒晚想了個好花樣,晚上來試試?」
她羞窘的推了他一把。「你能不能正經點?」他的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什麼,一會兒想著國家大事,一會兒防著小人暗算,卻又突然說到閨房之事上頭,她真想不透他哪來這麼多花樣折騰她。
「娘子是指咱們關起門來做的事,要正經點嗎?」
「不然呢?」竇娥再次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抱歉,娘子要失望了,我一輩子都正經不了,我要是正經了,還有什麼樂趣?」他逗著她。
「我很難相信你沒碰過其他姑娘,能這樣折騰人,不像是沒經驗的。」
「真沒碰過其他人,因為我覺得噁心。」
「怎麼碰我就不覺得噁心?」竇娥反問。
「誰教我對你一見傾心,沒辦法。」那兀勀親了她一口,收起玩笑態度,認真的道:「九歲那年,我正頑皮,有一夜睡不著,溜出寢殿到御花園閒逛,沒想到撞見一名被父皇寵幸過的小才人和禁衛私通,他們躲在樹叢裡,兩人都是赤裸裸的,還發出野獸似的低喘,那時我還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太過驚嚇,出聲喊了人,沒多久就來了人將他們綁了起來,這件事還驚動了父皇,父皇當下喝令亂杖打死,因為這件事,我一連作了好幾晚的惡夢。
「後來在宮裡見了太多宮女、不受寵的妃嬪與禁衛私通,我不張揚,只覺得那些女人可憐也可恨,貪慕榮華卻守不住寂寞,看得越多,越覺得可厭又可惡,男女之間不就那檔事,再美的女人,剝光衣服都一樣,一個個能為錢財權勢曲意承歡,轉過頭立刻又背叛給她榮華富貴的男人。
「日子久了,便覺得所有靠近我的姑娘,貪求的不過是我這張好看皮相,外加我能給的榮華富貴,我要那樣的姑娘做什麼,一想到就覺得髒,碰都不想碰。」
竇娥無語了,果然未來世界的分級制非常有必要,小小年紀撞見不該撞見的限制級畫面,心靈真會大大受創。
「你如何確定我跟那些姑娘不一樣?說不定我也一樣。」她故意問道。
「說什麼傻話,我要是不確定,碰也不會碰你一下。」那兀勀笑得自在從容。
「我們初遇,你當我是名小官差,你在官差身上求榮華富貴嗎?何況你沒見過我真正的模樣,自然不是看上我這張生得妖孽的臉皮。」
「聽起來你挺得意過去欺瞞了我?」她故作不悅的瞪著他。
「豈敢,我要是得意,能像現在任由你處置?是我對不住你。」他摟了摟她。
「明白就好。」竇娥嬌柔的偎進他懷裡。
「我的好娘子,必須要委屈你一陣子,沒名沒分地跟著我。」那兀勀歎了口氣,心還是很疼。
「不委屈,這是我想要的,等你通過考驗,我會找你討名分的。」竇娥調皮地笑道。
「我一定會通過考驗的。」
「對了,你究竟哪來那麼多花樣折騰我?」她實在很好奇,頭下腳上,虧他想得出來。
「阿特爾給我看了春宮畫書。」他笑了。
「意思是,你照著圖畫書折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