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真如他們所料的順利嗎?
瞧!這不是出了岔了。
穿呀穿的,十二生肖排行第十的花刁雞就穿出問題了,一覺醒來成了手小腿短、坐在床上腳就踩不著地的小女童徐輕盈。
「月老,太上老君,南極仙翁,王母娘娘……你們快把我變回去,我要重穿一回,這次不算數……」
橫眉豎目的花刁雞……不,是徐府的小小姐徐輕盈雙目朝上,指天低吼,小小的險兒佈滿怒氣。
「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又作惡夢了?」
貼上魚戲蓮葉窗紙的紅木門板被打開,走進一名穿著嫩黃色比甲的丫鬟,臉有點長,像馬臉,細長的眉很是嫵媚,約十五、六歲,細細的腰肢一扭一搖的,細柳堪折。
「你是誰?」花刁雞……徐輕盈用老成的語氣問著,眉宇間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刁鑽。
「奴婢是如意呀,小姐不記得奴婢了嗎?」如意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但眼底沒有半絲敬意。
如意是家生子,家中三代都是徐府的家僕,她祖父、祖母都跟著大老爺在京城大宅,一個管外事,一個管內宅,在府中是不可或缺的大管事,權限甚至大過府內的少奶奶們。
而她是個心大的,一心想到天子腳下的京城,靠著祖父母的關係,就算當不成正室,至少也有個姨娘好做,她祖母當年可是服侍過老夫人,也給大老爺餵過奶,情分自是不同。
看似稚嫩的眸中利光一閃。「我是不想記住你呀!誰教你對我不好。」她嘟著嘴,似在嬌嗔。
「哎呀!我的好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奴婢就是個奴才,哪敢對主子使壞,小姐千萬別害了奴婢。」如意略微心慌的看看門口,就怕這番誅心的話被人聽見,她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那你帶我出去玩。」整天待在屋子裡,沒病也悶出病了,她快悶壞了,整個人蔫蔫的。
一聽主子要出屋,如意差點哭著跪下來喊祖宗。「不行呀!小姐,老爺、夫人吩咐了,你的身子骨還太嬌弱了,不宜吹風,要身子養好了才能出去,奴婢要看著你呀!」
徐輕盈落水被救起後,整整昏迷了七天七夜,期間高燒不退,入手的滾燙簡直像火盆子一樣,讓徐府上下又急又慌,想盡辦法要退了她身上的熱氣,湯藥是一碗一碗的硬灌。
好不容易退了燒,她又連夜夢囈說起胡話,把一家人剛放下的心又高高吊起,唯恐她撞了邪。
請了和尚來唸經,又做了三天道場讓道士收驚,一連串勞心勞力的折騰,她的情況才漸漸好轉,眾人才終於放下了心。
這也是為什麼當徐輕盈一醒來,床邊卻無人照看的原因,因為所有人都累垮了,趁著她睡覺時回屋好好休息。
「我好了,你看我都長肉了。」才幾天功夫,手臂上一節一節的白藕,生得粉嫩粉嫩卻刺眼。
她不想變成大胖子,她得去觀察敵情。
「小姐好沒好,不是由奴婢決定,要問過老爺、夫人才行,奴婢不敢自作主張。」就長那麼一丁點肉,有什麼好大呼小叫的,她想長還長不出呢!如意很滿意自己玲瓏有致的身段,對自家主子的照顧明顯少了幾分用心。
「我說我沒病就是沒病,你要是不帶我出去,我讓娘扣你月銀。」她勾起指頭,想施點小法術教訓不聽話的下人。
沒有,她使不出來,感覺到法力仍在,但是那指間的靈力……哎!好羞人,宛如老人灑尿,點點滴滴。
這下她急了,很是慌張地又試了幾回,可是不是力不從心便是有氣無力,法術使到一半就斷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進到書裡她就成了普通人,那「空間」、「靈泉」什麼的金手指呢,為何一樣也沒附送?穿越小說內不是都有一種生存的能力嗎?
又一次,花刁雞在心裡咒罵,她開始懷疑成功的可能性,什麼都不會的她,真能拐個隊友回天庭嗎?
為此,她怔忡了一下,差點被貼身服侍的丫鬟以為她犯了癔症,高燒把腦子燒壞了。
「小姐、小姐,你別嚇奴婢呀,快回過神……」怎麼又傻了,她可不想照顧一個傻姑娘。
被只嗡嗡叫的蚊子吵得不耐煩,一回過神的徐輕盈,小嘴兒一噘,伸手揮開在眼前晃動的障礙物。「背我。」
「背小姐?」她十分不樂意。
「還不背?」她嬌斥。
「是的,小姐。」如意心不甘、情不願的低下身,背上多了份量不輕的小肉丸子,壓得她上身往前傾。
「走。」徐輕盈發號施令。
「走去哪裡?」如意不禁想著,小姐不是變著法子折磨人吧?
落水前的小姐雖然有點小任性,對人很不客氣,但是不會無緣無故的發脾氣,對自己院子裡的下人還算愛護,說是護短一點也不為過,自家的狗自己打,不假手他人,怎麼大病一場醒來後,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往前走,我往哪兒比你就走哪兒。」不把你搞得暈頭轉向,我還配當花刁雞嗎?
「小姐……」如意苦著臉。
「往左,到窗戶邊,我要看園子裡的花。」時令冬季,其實院子裡沒什麼花,只有一棵葉子幾乎掉光的合歡。
「是,小姐。」看花、看花,就讓你看個過癮。
過了一會兒,小將軍威風凜凜的又指使座下小兵,「不看了,到右邊的窗戶,我要看樹……」
「是,小姐你穩著點,奴……奴婢這就過去了。」小姐還真沉,她的細腰都快被折斷了。
「不,不是這扇窗戶,是最右邊的窗戶,你真是太笨了,樹都被擋住了哪看得到……再往前……對,左走三步,右移一步……我渴了,倒杯水來……」
在徐輕盈左使右比之下,有些頭暈眼花的如意不自覺的走出屋子,午後的陽光徐徐地灑在地面上,反照的日光讓人更目眩「,暈陶陶的,有種教人不知身置何處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