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刁妻翻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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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徐輕盈馬上拿出一株雪蓮餵給兜兜吃,它邊吃邊歡快的仰頸嘶鳴。

  待兜兜吃飽後,他們便啟程下山了。

  下山輕鬆多了,只是精力旺盛的兜兜沖得有點快,好幾回差點煞不住蹄子而撞樹,讓馬背上的兩個人不得不時時留心,想著一有狀況就跳馬,不過兩人還是覷著了安全的空檔,欣賞這山蒼水綠,天際蔚藍的美景。

  只不過在這渺無人煙的深山裡,除了偶爾才來一趟的山樵獵戶外,平常很少有人會上山走動,可是徐輕盈看著前方,突然驚呼一聲,「咦!地上那一團是什麼?」灰灰的,像人又像一塊破布。

  柳毅看了一眼,語氣中不含半絲關心。「死人。」

  「人死了?」她感覺不到死氣。

  「不死也剩下半條命了。」想必是活不久了。

  「我們下去看看。」徐輕盈心血來潮,出來放風後,她此時的心情相當愉悅,渾身的筋骨都舒展開了。

  柳毅有些訝異。「你不是不醫治人?」

  「看看又不一定要救,我只是看他死了沒,聽聽他有什麼遺言。」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當做一次善事,況且人之將死,說不定有好東西傳世。

  「你愛湊熱鬧的毛病怎麼老是改不了,死人有什麼好看的。」說是這麼說,他還是順著她的意思,先下了馬,再把她抱下來。

  「人還沒死呢!」徐輕盈用腳勾了一下,原本面朝下趴在地上的人被她翻身向上,赫然是一名滿臉污垢的老乞丐。

  他一身破舊,腳下是一雙磨薄的草鞋,披頭散髮,不修邊幅,手邊還擱著一根趕狗的竹杖,面容髒污得辨別不出模樣,厚粗的手掌寬大,手指和指縫都是陳年污垢。

  「你要救?」看她一臉興奮,不知又想到什麼好玩事。

  「不確定……」她診著脈,兩眼透著興味,救與不救就在她一念之間,她主宰了這個人的性命。「咦!他中毒了?」

  「中毒?」是吃了毒菇還是毒草?

  「奇毒……」沒她出手就真沒救了。

  「很嚴重?」

  「人都快死了,你說嚴不嚴重?」命懸一線,只剩下一口氣了,不曉得為什麼拖著不斷氣。

  「你想救。」以柳毅對她的瞭解,八九不離十。

  徐輕盈死不認的強拗,「我是怕他死了之後屍體爛在荒郊野外,哪天我再上山被他一堆白骨驚著了可不好。」

  她不喜歡救人,但死人挺晦氣的,糟蹋這一片好山好水,日後這藥草沾上了死人味可不太好,萬一被死不瞑目的幽魂纏上了更麻煩,還要請道士來燒符、驅魔捉妖。

  「你喔,口是心非,要救就趕緊救,否則趕不上和高叔約定的時辰。」高叔他老人家為他操心的事太多了,連終身大事都耽誤了,他一直深感對不起忠肝義膽的高叔。

  「別催,很快,一眨眼功夫就好。」說完,徐輕盈從懷中取出巴掌大、寸厚的針盒,盒蓋一打開,四、五十根長短粗細不一的銀針整齊的排成上下兩層,盒蓋內也有一排銀針,一共三層。

  她分別取出六寸和三寸的銀針各六根,往老乞丐的天靈蓋四周插下,手法之快,教人眼花撩亂,真是一眨眼功夫,十二根銀針顫巍巍的插入,這是連她爹也辦不到的絕技。

  第7章(2)

  「阿毅,把他的嘴撬開,將這顆藥給他餵下。」她從懷裡掏出一個紫色小瓷瓶,倒出一粒粉橘色藥丸,約小指指甲片大小,遞給了他。

  柳毅接過藥丸後,蹲下身要扳開老乞丐的嘴,偏偏他老人家牙咬得死緊,好像不肯吐出最後一口氣,他費了好大的氣力才順利撬開他的嘴,用水袋裡的水餵他服下。

  一個呼吸間,老乞丐臉上黑氣漸漸淡去。

  徐輕盈利落的抽出銀針,仔細擦拭乾淨後收妥。

  「你不是不喜歡救人,不怕又救到一個恩將仇報的?」

  兩人同時想到忒不要臉的田月荷,救了她反而不知感恩圖報,藉機纏上她看中的男人。

  不過此時的田月荷正歡天喜地的繡嫁妝,準備風風光光的十里紅妝嫁入柳家,渾然不知這門婚事已被林文娘偷龍轉鳳,她要嫁的人不是才高八斗的俊兒郎,而是賭性堅強的朱承敬。

  「呿!他都昏迷不醒了,哪還記得恩人的模樣,我們別逗留了,高叔還在阮家寨等我們呢!」去晚了又要被念了。

  兩人一馬快速朝目的地前進,蹄聲漸遠,頭也不回的柳毅和徐輕盈沒發現老乞丐的眼皮動了一下,彎曲的手指微微伸直,乾裂的嘴唇發出一聲歎息。

  「老怪物,你死了沒,死了就回我一聲!」一名和老乞丐年紀差不多的老者,站在躺平的「屍體」旁,舉腳踢了兩下。

  此人穿著長及足尖的衣袍,整身黑,但面容白得沒有一點血色,比死人更像死人。

  「我、我死了還能回……回你話……」老乞丐有氣無力的回道,想翻身又覺得全身脫力。

  「是迴光返照。」黑衣老者又踢了他一腳,確定他還沒死透,死氣沉沉的臉蒙上一層黑氣。

  「你死……我還沒死呢!少……詛咒老子,黃泉路上……我等你同行!」老乞丐氣呼呼的低吼,接著嘔了一口,吐出腥臭黑血。

  「咦!真是奇了,有人解了你的奇毒。」黑衣老者以為老怪物死定了,看在相識一場的分上,趕著來送終。

  老乞丐撇了撇嘴,吃力的坐起身,以髒污的手背擦去嘴邊的污血。「老子服了,老子自己煉的毒自己都解不了,一個小姑娘家居然本事這麼大,一下子就解了老子的毒……」吐了口血,他覺得渾身氣血都慢慢暢通了。

  「等等,你說是一個小姑娘救了你?」他是不是中毒太深神智不清了,在他們這一輩的高手中,還不見得有人能解得了毒醫古怪的毒,更何況是他口中聽起來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我這耳力靈敏得很,從未出錯,雖然沒看到人,可是一聽聲音就是十五、六歲的丫頭,脆生生的軟音真好聽。」就是心有點狠,對老人家不恭不敬,不過頗合他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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