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刁妻翻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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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老實說,這是一本偽中國民間故事,由一群窮其無聊的老仙人所編撰,和原著差了十萬八千里,一頭鑽入的花刁雞有點搞不清狀況,所以她只好自己去闖,重寫一番。

  徐輕盈不管男女大防,也沒有什麼深夜私會情郎的概念,心性很直的她,一向是想做什麼就去做,因此這天大半夜的,她爬牆去敲了柳大才子的窗戶,把人給吵醒,原因無他,只因她想去洞庭湖看日出。

  其實她的想法很簡單,白天逮不到洞庭君,那她就早一點去守株待兔,他總不會一整天都待在水裡,不出來透透氣。

  以己渡人,她覺得太悶了,卻沒想過龍本來就生在水邊,不用換氣也能在水底待上很長的時間,水是它的家。

  不過當人當久了,她常會忘了自己原本是隻雞,即使穿越到人的身上,雞的習性也沒有完全褪去,到了夜裡,她就不太看得清楚事物,畢竟雞是有夜盲症的嘛。

  想當然耳,她爬牆又摔了一回,左腳絆右腳,滾個倒栽蔥,讓清風軒守夜的僕從以為進了賊,後來一看見是她,只有訕笑了。

  她的一時衝動令好些人一夜無眠,自個兒倒好,一摸到船艙的床鋪便立即倒下不起,呼嚕呼嚕睡得正香。

  也虧得徐府縱得她無法無天,若是尋常人家的閨女,肯定是被打個半死的禁足了。

  「不……不了,我不睏,我很好,我要看洞庭湖的湖光水色……」徐輕盈邊說邊揉眼睛,睡意正濃的打著哈欠,不善打理的她又頂著一頭亂髮,活似捉人的鬼婆子。

  「不急於一時,洞庭湖就在那裡,千百年來也跑不掉。」山就是山,湖就是湖,多少年變遷,依舊不改風采。

  「不要,我要找洞庭君,你看到龍宮了沒?」不是說半夜會從霧中升起,若隱若現,虛無縹渺嗎?

  看她眼皮沉重得快張不開了,還執著於傳說中的龍王宮殿,好笑又好氣的柳毅輕握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讓她坐在甲板t的小圓凳上,一梳一梳的梳著隨著她頻頻點頭而上下輕晃的烏黑青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為了她,他總是梳子不離身,他有時都覺得自己才是個女人家。

  「這世上哪有龍宮,那是書裡寫來糊弄人的,想我朝有湖泊無數,豈不是處處有龍盤據,哪還躲得過世人的雙目。」龍是遠古神獸,僅在話本中得見,是由人鼠出來的。

  你不就是一本書?不過這句話,徐輕盈含在了口中,並未說出來。「也許是凡人的肉眼看不見……」

  「那你怎看得到?」柳毅調笑反問。

  「這……」她一時語塞,很沮喪的往後一靠,就這麼靠在他懷中,她不懂男女之情,並不覺得此舉有何不妥,反倒是原本微攏的眉間因為舒服而舒展,隱帶一絲依賴。「我也看不到,我是人。」

  「既然你我都不是神仙,尋找龍宮一事就此作罷,反正身在此湖中,就算龍宮在你面前,你也是一片青波綠水,半點不入眼。」她老是這般胡鬧,他總有盯不住她的一天。

  想到今年的春闈,距今也不到兩個月,再過幾日他就要趕往京城赴考,若是他一日不在她身邊,不知她又要闖出多大的禍事來,一思及此,心中的憂慮始終無法放下。

  「不行,我就不信洞庭君能一直躲著不出來,我非等到他不可!」徐輕盈又犯了執拗的毛病。

  「難不成你還要到湖底尋人?」柳毅不免失笑,想打消她不切實際的想法,話本故事中的人物不可能存在。

  聞言,她黑玉般的雙眸驟然發亮。「可以嗎?我們潛下去看……」

  他立即打斷她的空想。「你知道湖有多廣,水有多深嗎?現在雖然已是春天,可乍暖還寒,一入水,你沒淹死也會凍出一身病,想想那湖水多冰冷,看似清澈的水淹過你的口鼻,划不動的四肢僵硬萬分……」

  「好了好了,我曉得怕了,你不要一直嚇我,我不會找死的跳湖……」雞不會鳧水,徐輕盈一想到拍著翅膀在水裡撲騰,整個人就涼透了骨。

  她很怕死,更怕死前的掙扎,沒死過的她,體會不到死亡氣息,但她見過不少可怖的死狀,心生餘悸。

  「以你的性子,沒什麼做不出來的,想做就做的瘋性,讓你的父兄都拿你沒轍,他們為了你,可是費了很多心思。」擔心她損及閨譽,又恐她遇人不淑,還煩惱她嫁人後,太過直率的性子會讓她受到傷害……關於她的一切,柳毅怎樣都擔心不完。

  「我哪是這樣的人,我一向最循規蹈矩不過了,笑不露齒,坐不搖裙,行不……」看他含笑不語,她越說越小聲,也越說越心虛,好像、似乎、彷彿她就是不重禮法的人,什麼規矩、禮教全讓她丟入無底深谷。

  「盈兒,你很好。」很真,不做假,完完全全的做自己。

  柳毅羨慕她活得自在,沒有包袱,父寵母愛,兄長憐惜,她有恣意妄為的本錢,有如野地裡的白菊,傲然挺立迎向日頭,不畏銀霜和白露,開出純白無垢的花朵。

  不像他,有太多的拘束,身上背著爹娘的期望、姨母的養育之恩,還有重振家業的重大責任,一刻都不能鬆懈,他的路只有一條,出仕,讓日薄西山的徐家再展風華。

  他一直懷疑父親的死有蹊蹺,堂堂的戶部侍郎怎會當眾遭疾駿的馬車輾斃,父親的隨從呢?還有保護大人的兵衛,他們都到哪兒去了?怎會袖手旁觀,無人挺身相護?

  以前還小沒想太多,只當是意外,但是日漸年長,他才逐漸品出一絲不對勁,如他一介布衣出入都有數名隨從和家丁跟隨,一名地位不低的京官,又豈會獨自一人?且當時護主無力的下人、侍衛,竟無一人受罰,未免古怪。

  「我當然很好,天底下找不出第二個雞……雞婆得對你好的朋友,你這人太無趣了,整日埋首苦讀,若非我常拉著你到郊外走走,你都快成為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獃子了。」徐輕盈得意洋洋的揚起絕美小臉,驕傲的模樣讓她多了幾分楚楚動人的嬌媚,瑩白肌膚透著白玉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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