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儘管放心,我只是要讓兩個丫頭跟著。」紀懷立刻派了兩名丫頭備了茶水茶點跟上,本想派人赴賈府找雪雁,問清來龍去脈,但想了想,再晚一點姑爺應該就會自動找上門才是。
「娘、娘,這就是米嗎?」三歲的賈艾指著田埂旁的稻穗問。
「是啊,這就是你最愛吃的碧梗米,可以做出你愛吃的米餅和飯團。」
賈艾聽著,抓了把稻穗就往嘴裡塞,嚇得林黛玉趕忙將稻穗從他嘴裡拉出。「這是生的,還沒熟不能吃的。」
她真是啼笑皆非。這孩子外貌復刻了他的爹,可那饞嘴樣完全像足了她,直教她疼進心坎裡,在賈府裡更是無人不疼無人不愛,除了他那個沒良心的爹。
一想到賈寶玉,林黛玉眉頭一攢,又沉默不語了。
「娘,你想爹嗎?」賈艾握著她的手問。
「不想。」
賈艾想了下,又問:「所以,娘不愛爹了嗎?」
「不愛。」
「所以你昨兒個才說要跟爹離緣?」
林黛玉想起昨晚的爭吵,不禁蹲下身緊緊地抱住兒子。「娘只要小艾兒就好。」嗚嗚,明明就置身在最美的黃金海中,可為何她感受不到以往的亢奮和愉悅?
都是那個死人害的,混蛋!
「嗯,我也只要娘就好,可是……」
「可是什麼?」他們該是母子連心,同一陣線才是。
「可是爹爹會做糖蒸酥酪。」他表情一整個扼腕,彷彿只要跟了娘,便與糖蒸酥酪從此陌路。
林黛玉抽了抽眼角,只能說兒子真的太像她了……
「米餅也是爹爹做的。」他再補上一刀。
林黛玉抹了抹淚水和不小心淌落的口水。「往後娘做給你吃。」
「不要。」賈艾回答得非常迅速且面露恐懼。
「……為什麼不要?」她瞇起水靈靈的眸。
「娘,那不是人吃的,只有爹才吞得下。」
林黛玉被他逗得好氣又好笑,正要開口挽回顏面時,背後響起陰森森的男音——
「賈艾,你給老子說清楚,什麼叫做不是人吃的,只有爹才吞得下。」
「娘……」賈艾驚慌地撲進林黛玉的懷裡,逃避親爹可怕的眼刀。
林黛玉一把抱起兒子往前跑,可惜腳程就是慢,跑沒兩步就被抓回來了。
「你跑什麼?」賈寶玉玉面依然俊美,可惜臉色黑了一大片,教賈艾蜷縮在林黛玉懷裡微微發抖。
「你這是在做什麼,我說了,休書給我,你我從此以後再無瓜葛!」林黛玉回頭就罵道。她跑,是因為不想見他,不是因為她怕他!
「休想,你倒是給我說說,我做了什麼,你非得要逼我寫休書!」他自詡是優等相公,在外不應酬不喝花酒不上花樓,回到家中還洗手做羹湯,她到底是哪裡對他不滿?!
「你要把我兒子送去族學,要拆散我們母子倆,我跟你不共戴天!」林黛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控訴他的無情冷血。
賈寶玉眼角抽搐著。「娘子,他去族學,也不過是一天去兩個時辰而已,哪裡拆散你倆了,哪裡不共戴天了?!」
「我不要!這孩子從一出生就跟在我身邊,他是我心頭上的一塊肉,你要把我心頭上的肉割除還不准我喊痛,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林黛玉一個激動,哭成了淚人兒。
賈寶玉悻悻然地哼了聲。「喏,你以往是瞧過我娘是怎麼寵我的,你現在打算再寵出個混世魔王不成?原來你也不過爾爾,就跟娘一樣嘛。」
「我才不一樣,我兒子又不像你!」
「你兒子不像我要像誰啊?」他惱聲吼道。
「我不管,橫豎你要拆散我們母子,咱們就離緣!」林黛玉說得斬釘截鐵,毫無轉園餘地。
賈寶玉深吸了口氣道:「林顰顰,從之為從之,不從為不從,是從也,這道理你懂吧!」
「我去你的,這是誰說的?」
「賈寶玉,馴妻篇。」
林黛玉一腳踹去,他這回學聰明了,眼捷手快地避開後,一把將她給打橫抱起。「顰顰,我說過,你是我永遠的妻子,我會永遠寵著你,你……」
「寵個鬼!你要拆散我們母子……」
賈寶玉翻了翻白眼,再吸了口氣,道:「顰顰,你記不記得,以往你曾經跟我提過橘羹?」
奪目欲出的淚水瞬間收回,林黛玉頓了下,欣喜地問:「你會做?」
「我已經做好了,就擱在你房裡,咱們回去吃吧。」
「嗯,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林黛玉甜蜜蜜地輕應了聲。
窩在她懷裡的賈艾怯怯地道:「爹爹,我也要吃。」
「知道。」
回到林府,林黛玉的寢房,賈寶玉將一份橘羹交給紀懷,請他把兒子帶了出去,隨即回到桌邊開始餵食妻子。
「顰顰,味道如何?」
「好好吃喔……寶玉,你好厲害。」她捧著頰,一臉心蕩神馳的樣子。「這橘肉恰如其分地融合在奶酪裡,口感滑嫩細膩,還帶著橘肉的綿密,酸甜中裹著奶香,這真是人間極品,我還要吃。」
「有什麼問題呢?」賈寶玉寵溺地睇著她,舀了口進自個兒的嘴。
林黛玉美眸含嗔地瞪了他一眼,自動自發地吻上他,吸吮著他嘴裡的橘羹。
「還要。」她依依不捨地舔著他的唇。
賈寶玉如法炮製,還不住地勸說著。「顰顰,艾兒已經三歲了,是上族學啟蒙的時機,況且咱們夫妻已經許久不曾好好相處了。」說穿了,他痛恨他兒子,痛恨兒子搶了他的娘子!
每晚入睡時,每回親密時,那混蛋小子就會溜進房……天曉得他有多少次想掐死他!
「可是……」
「顰顰,一天兩個時辰,正午過後他就回家了,可以陪你喝茶吃點心,而且往後你早上也可以再小睡片刻,下午也多點精神陪他玩,這樣不好嗎?」賈寶玉一手拿著橘羹,一手抱著她,不著痕跡轉移到床上。
「真是一天兩個時辰?」
「我何時騙你了?你說不想要再有孩子,我還不是有法子做到。」他啞聲哄著,餵她橘羹之餘,更不著痕跡地拉開她的裙擺,解開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