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心憐柔柔弱弱的啟口,「也不是什麼大病,只是有些頭疼罷了,倒教世子妃擔心了。」
「那就好,若還疼的話,就命人去請大夫過來看看。」梁宛兒說完,聞到從桌上那只掐絲銅鑄麒麟香爐裡,飄散出來淡淡的梔子花香,隨口說道:「心憐似乎很喜歡梔子花香。」就連她的衣裳也都用梔子花來熏香,幾次見面,她身上都透著同樣的香味。
「嗯。」裴心憐輕點螓首,她喜歡這梔子花香,是因這花香對她有特殊的意義,但這是她的秘密,無法再告訴第二人。忽然想起一事,她問:「對了,世子妃,日前那下毒之事,可查清楚是何人所為?」
「還沒有。」鍾日章已命人徹查此事,但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什麼眉目,這事也就懸在那裡,讓她幾乎都要忘了。
經她這一提,梁宛兒才想起這件事來,回到鍾日章那裡,便問了下這件事的進展。
鍾日章皺眉答道:「這事我吩咐賀總管仔細盤問過王府裡的下人和侍衛,不過並沒有人瞧見那日在傲霜送了那盆花給你之後,還有什麼人進到你的院子裡。」並非是他拖著不辦這事,而是查不出線索來。
聞言,梁宛兒想到一個可能,「會不會是我屋裡的婢女被什麼人給收買,暗中下的毒?」除了翠眉和綠娥,她那裡還有五、六個服侍的婢女。
他搖頭,「那些婢女,賀總管全都一個一個嚴加盤查過,她們與此事無關。」
事發後,這些下人便是頭一批被懷疑調查的人。
梁宛兒暗忖道:「這麼說最有嫌疑的人仍是常傲霜?」
「傲霜房裡的那些婢女,賀總管也全都詳加審問過,對下毒之事,她們均不知情。」鍾日章說到這裡,瞅見她朝他投來懷疑的眼神,連忙表示,「賀總管讓人對她們用了刑,也沒能從她們嘴裡問出什麼,可見她們是真不知情。」
為了表示自己並無袒護常傲霜之意,他再道:「花了這麼久的時間,還查不到下毒之人究竟是誰,此事或許真是傲霜所為,要不她就交由你全權發落,你想怎麼處置她,自個兒看著辦。」他原是懷疑那毒可能是別人所下,可在調查這麼多日後仍毫無頭緒,常傲霜便更難再擺脫嫌疑。
沒想到他會把這件事直接丟給她,梁宛兒一時之間也想不到該怎麼辦,她不想隨便冤枉了人,只好繼續把這件事擺著,看看以後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第8章(2)
入秋後,捶丸的場地已佈置好,也招募到數名高手。
開賽前一日,鍾日章特地帶著梁宛兒乘馬車前往參觀比賽場地。
兩人乘坐的馬車直抵瞭望台下,下了馬車,鍾日章便坐在木製輪椅上,由隨從將他推上一道斜坡,進入那處瞭望台。他現下雖已能走上一小段路,但要走這種斜坡仍是辦不到。
步上瞭望台之後,梁宛兒發覺這裡視野極好,能將整個場地全收入眼中,一覽無遺。
在她的建議下,鍾日章早命人將四周都砌成了階梯狀,可供百姓坐在階梯上觀賞場中的比賽。
這場地他讓隨從找來不少工人建造,故只花了不到兩個月就造好,整地和挖場中的坑洞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主要是周圍那些磚石砌成的階梯觀賞台費時較多。
梁宛兒發現中間的場地並不像高爾夫球那般鋪設了草皮,而是直接在地面上挖了十幾個坑洞,坑洞上方分別插上一支支不同顏色的小旗子。
忽然間,她聽見鼓聲響起,訝異的看向底下,瞥見有數人走進場中央。
她不解的望向鍾日章。「那些人要做什麼?」
她以為他們今天只是過來參觀場地,可是看剛才那些人的穿著,走在前面那七、八個人,各自分別穿著不同顏色的衣袍,為了識別,衣裳背後還繡上每人的姓名,而在他們身後還跟著數名身著灰衣的人,他們所提的簍子裡裝了數支的木桿,看起來就像要進行比賽。
「明日就要開賽了,我讓他們先來演練一遍,你不是沒瞧過捶丸嗎?坐下來好好瞧瞧。」鍾日章話裡流露出一抹對她的寵愛。明日開賽,他沒打算過來,因為他現下身子尚未完全康復,不想以這副模樣去見外人。
受傷後,他甚至連昔日那些常玩在一塊的朋友都拒之不見。
得知這是他特地為她安排的,梁宛兒心中蕩過暖意,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鍾日章望向這裡的管事,示意他可以開始進行比賽。
賽程的規則是手持木桿將球擊入坑洞中,然後計算各人擊球進洞時所花費的桿數,最少的便算贏家。
梁宛兒見那球比高爾夫球還大一些,乍看像是用整塊木頭雕成的,她接著發現他們擊球時的動作也有點類似高爾夫球。
她一邊聆聽他的說明,一邊看著下面的比賽,這些人的技巧都很好,偶爾還能看見一桿進洞的情形,競爭很激烈,常有幾人同時平手,要不就是相差的桿數只在一、兩桿之間。
來到最後兩洞,鍾日章望向她問:「你猜最後哪個會勝出?」
她想了想,指向穿著一襲墨綠色長袍的男子,「我猜是他。」就她剛才觀察,覺得這人的技巧最好,花樣也特別多。
鍾日章卻指向另一名穿著一襲棗紅色衣袍的男子,「我猜是他。」接著他興致勃勃說道:「咱們來打個賭,看誰猜的人會裸.」
聞言,她興致也來了,「那采頭是什麼?」
「你想賭什麼?」夫妻倆賭銀子就沒意思了。
梁宛兒略一沉吟說道:「就賭輸的人要無條件為贏的人做一件事。」
鍾日章大手一揮,「這用不著賭,你若有什麼要求,為夫都會替你辦到。」
聽他這麼說,她是很高興啦,但是這樣一來她就想不出來要賭什麼了。
見她想不出來,鍾日章低聲在她耳邊說道:「要不這樣,若是我贏了,今晚你就留在我房裡睡,別回去了。」兩人先前圓房後,他曾要求她往後就住在他那裡,卻遭她拒絕,故兩人如今仍是分房而寢,而肌膚之親也只有那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