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在躲他,唐浚之心裡的疑惑更甚,直盯著她看。
「爹今天玩得開心嗎?」唐蓁從他懷裡鑽出頭來問道。
唐浚之望著女兒,眸中流露疼愛,「開心。」
唐蓁笑瞇了眼,「太好了,這是娘教的,娘說只要今天的野餐蓁兒表現的好,幫爹夾愛吃的東西,幫爹槌槌肩,爹就會很開心。娘還說,爹不能跑、不能跳,但是爹可以和蓁兒一起野餐,野餐好好玩,以後蓁兒天天都要跟爹一起野餐!」
這麼一句孩子說的話,讓唐浚之震驚的看向關鈺,想起她方纔的笑容,腦海裡逐漸形成一個念頭。
「難不成,你是故意輸我的?」
以往她總說是他娘要她帶著蓁兒親近他的,但其實她也是真心想拉近他們父女的距離吧,所以她才會教蓁兒這些。
而她明明可以射到紅心,卻為了讓他贏故意輸他,目的是想讓蓁兒祟拜他這個爹,她是那麼不服輸的人,竟自願輸給他……
「咦?!」關鈺吃了一驚。
她的想法很單純,只因她從小祟拜爺爺,將爺爺視為英雄,所以她想只要讓蓁兒看到唐浚之厲害的一面,蓁兒肯定會祟拜他,兩人心靈就會更加緊密,所以她才會故意輸。
真是丟臉死了,她被他看穿了,她要躲哪裡?
關鈺看了看四周都是草地,屋子離這裡有點遠,而且她……她的雙腳根本動不了。
轟隆!
其實方才天色就有起一點變化了,來了片烏雲,但因為仍有陽光,沒有人注意到天色已變,這時在響雷幾聲後,落下了大雨來。
「天啊!怎麼下雨了,沒帶傘呀!」楚兒著急嚷嚷道。
「侯爺,快進屋子裡去吧,」阿太催道。
「別管那些吃的,你們也快去躲雨吧!」唐浚之在說完,一把抱起蓁兒,又見關鈺一動也不動,乾脆伸出一手捉住她手腕往前跑。
關鈺匆匆回過神來,驚覺唐浚之正拉著她跑。
他的手臂結實有力,一手抱著蓁兒,一手拉著她,帶她們到屋簷下躲雨,那保護的姿態讓她心裡油然生出一股悸動,心臟撲通撲通跳著。
一回到房裡,關鈺怕蓁兒著涼,馬上要楚兒帶著蓁兒到隔壁房換衣,也要阿太去準備熱水,她趕緊幫唐浚之脫下濕衣。
「完了!雖然說你的傷好多了,但也不能碰到水呀!」
「不要緊的,沒淋到雨。」唐浚之看她那麼緊張,安慰她道。
「我還是要看看,我可是每天辛苦幫你換藥,要是又惡化可就麻煩了……而且我也不想挨罵。」關鈺多說了一句,怕被誤會她關心他。
唐浚之唇角浮起淡淡笑意,看到她半濕著發,溫柔道:「你頭髮濕了,快去拿布巾擦一擦。」
「不用,我先看你的傷口……」關鈺繼續忙著手上的動作,拉開了他最裡層的單衣,看到他包覆在傷口上的白布沒沾上水,鬆了口氣,「沒事了。」
「你衣服濕了……」唐浚之此時沉下了眼眸,注意到她的衣服,雖然沒有淋濕得很嚴重,但也隱約勾勒出她玲瓏的曲線,他從衣架上取了件他的大衣遞給她,「穿上。」
「我又不冷。」關鈺丟了回去,覺得又沒淋多濕,等會兒就要洗澡了,到時再換衣服便可。
唐浚之看她那麼沒神經,便粗暴的替她披上大衣,包裹住她的身軀,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咬牙道:「你沒有當我是男人嗎?」
關鈺嚥了嚥口水,後知後覺猜到他氣惱的原因,她本來沒注意到的女性自覺都在這時湧了出來。
他的上衣沒有穿,露出了精壯的胸膛,雖然她早就看過無數次了,但現在竟覺得害羞。
他雙手握緊她的肩,她意識到他比她高,肩膀比她寬,他是個強而有力的男人,男性的強壯壓迫著她,她並不討厭,只是覺得心亂如麻,無所適從。
而且她……她的背後就是桌子啊!他將她抵在桌子與他之間,她無處可逃,兩人真的靠太近了,她好不自在,他何時才要鬆開她啊?
「有!當然有!難道你是女人嗎?你……快放開我啦!」
唐浚之盯著她那雙慌亂不安的眼眸,終於滿意了,但他並不打算放開她。
他鬆開了緊握在她肩上的手,手臂卻貼在她背後的桌面上,等於是將她困在懷裡,以曖昧的姿態拉近兩人的距離。
「先回答我,你是故意讓我贏的吧。」
關鈺真不想冋答這問題,她也覺得丟臉呀,她居然會故意輸給這男人,這在以前,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她咬了咬牙,最後也只能承認,「沒錯,因為婆婆說要讓你們培養感情……」
「別再說是我娘要你做的了,這是你真心想做的吧?你為蓁兒找上我侄子,你每天帶著蓁兒到我房裡玩遊戲,還有今天的野餐,都是你出自真心想做的,對吧?」唐浚之傾近她,氣息都噴灑在她臉上了。
關鈺辯駁不了,乾脆理直氣壯道:「是啊,沒錯,那又怎樣,蓁兒的生母死了,我想對她好,我希望她有爹疼,這樣不行嗎?」
「也是為了我吧……」唐浚之盯著她,喃喃的道。
關鈺瞠大了眸,支支吾吾道:「那、那也是因為你不知變通,明明很疼蓁兒,卻老是頂著一張嚴肅的臉,只會傻傻的看著蓁兒,連陪蓁兒玩遊戲都不會,也不懂得如何親近蓁兒,我只好幫忙想辦法……」
喝!她突然止住聲,天啊,她都說了什麼?!
唐浚之聽見了,聽得一清二楚,雙眸直勾勾望住她,眸底似著了兩簇火,關鈺被他看得心臟怦怦跳著,都快腿軟了。
「你真的是出人意表。」唐浚之淺淺勾起了笑弧,她既粗蠻又惱人,但她有著一顆善良體貼的心,如果不仔細的看著她,根本察覺不出來,在她好強的外表下也擁有柔軟的一面。
「出人意表?」這算好話嗎?
「你很溫柔,是你讓我和蓁兒成為真正的父女。」
「溫柔?我哪有……」關鈺撇過臉不看他,因為她臉紅了,她的心正顫動不已,從小她野慣了,爺爺總是說她是野丫頭,這還是生平第一次,有個人對她說她很溫柔,總覺得很高興。